她强撑着不倒,可中了毒的身子,已经使不上一丝力气。
她的双脚一软,人也跟着倒在了慕容庭身上。
何苗捡起匕首,闷不做声地快步上前,要杀了齐新宜。
可就在此时,齐一鸣大步走来,“媳妇。”
他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上前便要夺下她的匕首,“师弟要保她,定是有他的道理,你且留她一命吧。”
“相公,你最清楚齐新宜的为人,杀她百次千次都不为过,为何连你也要保她?”何苗心里头难受,气得跺脚,“该不会你们一个个的,都看上她了吧?”
躺在地上的齐新宜,还有把嘴巴能动。闻言便笑了,笑声清甜动听,“这还用问么?难道非得他们亲口说出,你才死心?”
“闭嘴!”
两夫妻异口同声,齐一鸣一道劲气打在她的哑穴上,何苗的钢针也扎在同样的穴位上。
穴道被双重压制,齐新宜承受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齐一鸣没看到她,急急向何苗解释,“媳妇,莫要听这疯婆子胡说,我只是想着留她一命,看看师弟究竟想干什么,别无他意!”
疯婆子?
她曾经一点点看着他从软软糯糯的一小团,长成一个爱撒娇爱喊她媳妇的小胖墩儿。
上辈子,她回到齐家,他一直喊她姐姐。后来有两次,被她逼着喊新宜,却唯独,从未喊过她疯婆子。
这一世,她为他倾尽所有,不顾性命,为他经商积累财富,好让他不再经历上辈子的困难险阻;为他去除何氏这个害人精,免得他再栽在她手中,她处心积累,百般算计,丢掉尊严与人格,抓住一切机会拼命往上爬。
她为他牺牲掉了一切,结果却换来他的一声疯婆子。
疯婆子。
呵……
为了他,她落到如今凄惨的地步,可不是疯婆子么?
齐新宜张口,无声地笑。鲜血从喉间喷出。
然而,她心里头却仍有一丝丝小火苗,觉得他保下自己,是掺了些情感在里头的。
不管是同情、怜悯、还是喜欢,只要不是将她当空气便好。这样子她就不会那么绝望。
于是,她困难地转动脖子,看了他一眼。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他满眼都是何苗,一双深邃多情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情意与生怕她误会的焦灼之色。
连个眼角的余光都舍不得给她。
心,痛彻心扉,如同有千把刀在凌迟。
她死死地瞪着何苗,眼里满是毁天灭地的怨毒之色,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何苗心里也是无比的憎恨。
都已经放过了她了,还敢怨恨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推开齐一鸣,又想扑上去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