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她没有办法深想太多,见两人要闹僵,忍不住道,“卜先生,容我自辨两句吧?我也不瞒你了,孩子是中了咒术才如此的。我怀疑是如姬所为,她匆忙来此,那些工具估计尚未来得及处理,你即刻派人前去,定能搜到……”
“你胡说八道!”如姬忍不住出口骂她,“我一直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习得咒术?若琛儿是被咒术所害,那几日前发热,为何被纪先生治好了?今日是你治的他,他反倒发了疯,怎不说是你自己施了咒术?老爷,她这分明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而攀咬到妾身身上,你将她擒下逼问吧,老爷。”她悲痛万分,双眼已哭得红肿。
何苗却是神色平和,“卜先生,你若不信我,我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先去派人搜了如姬的房间,若无所获,再将我送官也不迟。”她忽然转了视线,“你看,如姬的婢女心虚了,正要逃跑呢。还不快把她抓过来?”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一看,果然是方才跪在地上的那两名丫鬟已悄然退到了花圃外,何苗一喊,她们顿时僵住了身子。
“快抓住她们!”
便有家丁将两人逮住了押过来。
两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老、老爷,人有三急,奴婢是想……”
“何以两人同时离去?”
“出了此等诡异之事,奴婢独自去,实在是……害怕。”两名婢女声音都发颤了。
何苗却大声道,“你们说谎,定是想偷偷潜回院子销毁那些咒术工具!”
众人哗然。
如姬见情形不对,又匍匐在卜子文脚下哀哀痛哭,细细诉说自己这些年在卜家是如何的安分守己,当然,还不忘编排何苗的不是。
何苗不耐烦了,“卜先生,你还是信她是吧?那我问你,你可知你这妾室身怀武艺?”
卜子文愕然:“不曾。”
“可她方才一掌将我从房门口那儿轰到花圃这里。你看,这儿还有我摔倒的痕迹,其他仆妇也可以做主。”
众人一瞧,果然是地上有个人样儿的印子。
只是见她一身的泥巴,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华服男子插嘴道,“如此远的距离摔下来,你为何毫发无伤?”
游廊离地面约有一尺高,此地离游廊约有丈余远,如若如姬会武功,将她一掌轰到此处,定会非死即伤。
何苗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人有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双眸锐利睿智,身形颀长,身穿华丽的缎锦衣袍,华贵的祥云暗纹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华,通体高贵,却又带着一股高位者身上独有的威压与盛气凌人的气息。
是个大人物。
何苗看了一霎,便收回了目光,可齐一鸣垂在身侧的手,却狠狠地捏了下她的手心,差点令她惊呼出声。
这样就吃醋了?
大醋王,干脆掉醋缸里得了!
她冲他不满地耸了耸鼻子,却忘了自己面上的纱巾早就不知掉在了哪个角落,是以她任何的面部动作,外人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的。
原本与如姬争执,还有些咄咄逼人呢,转眼便见她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众人顿觉意外,却又觉得俏皮可爱,很自然,仿佛她的天性如此。
华服男子瞧着她,双眸不禁闪过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