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厢房、客房、禅房都住满了香客。
香客中,大部分是女子多,可也有那么一些个别男子能有特殊待遇,被安排在寺庙新劈出来的一排房屋住下的。
并不是他权势滔天,也不是他与住持关系多好,而是他的身份。
独一无二的身份。
例如,在冯小美跟前吹嘘自己是神医的老莫。
他在开斋节的前一日入住白马寺,可他身后,却一直跟着一条“尾巴”,这令他很恼火。
“都说那臭丫头未曾找过我,你要我说几次,你才相信?”他转过身,忍无可忍地冲苏简吼,唾沫星子横飞,连胡须上也沾上了不少。
这臭小子,怎的那么烦人,如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早就一把毒药毒死他了!
苏简不着边痕地站远了些,面无表情地道,“莫神医误会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在下只是恰巧与您同路而已,并非有意跟着。”
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说不是有意?
老莫气得脑门子疼,“我信你个鬼!你这臭小子坏得很!还有,什么莫神医,那是老头子我吹嘘时用的代名词儿,你别动不动就挂嘴上行不行,那让我觉得你很浮躁。”
苏简嘴角微抽,这老汉的脑回路,跟媳妇有得一比。
随之点点头,“知道了,莫神医。”
“你……”老莫气得暴走,“臭小子,我都说了我不是,你非要与我抬杠,是不是?”
苏简很淡然地道,“莫神医,如今我媳妇不在,你不用担心有人会问你要洗髓丹。”
老莫倏地站住脚步。
一双锐利中带着审视的双目,看向苏简。
良久,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那丫头真的不见了?”
苏简眼眸一暗,“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时还没消息。”
“什么叫没消息?你不是搞了个什么摘星楼吗?让楼里的人也找啊!平日里连哪个官员在哪儿过夜,一日上几次茅房你都知道,怎的找个女人就找不着了?这一个个都是吃什么大的?”
苏简被老莫喷得面色都变了变,然而,他知道这老家伙得罪不得,便不说话,任由他在那儿跳脚。
老莫发泄了一阵,瞧着苏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再度叹气,“丫头这么机灵,怎的会找上你这么个没本事的臭小子当相公呢?不如我帮她重新选个能配得上她的夫婿吧,你觉得怎么样?”
苏简双眸迸射出一道厉芒,浑身散发出骇人的肃杀之气,“前辈,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即便是见过无数生死的老莫,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知道,他触碰到这臭小子的逆鳞了。
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嘀咕,“我不过那么一说,你那么紧张作甚!”
苏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会努力做个配得上她的夫君,就不牢前辈费心了!”
老莫微微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