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有人惊叹于她的清灵之美时,却见她眼神陡然一冷,脸上的笑容也如昙花一现。
“袁院长当然有错!他教授你们学业,让你们读圣贤书,教你们如何做君子,却唯独忘了教你们辨别是非的能力!”
冯小美眼神半眯,神色冷若冰霜,“你们仅听一老妇人之言,就对我夫妻口诛笔伐,将我们钉在耻辱柱上,你们有带脑子来吗?”
众书生脸色一下子变了,然而冯小美语速极快,完全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苏老太是我们祖母没错,可她曾经却将我公公婆婆逐出家门,逼着我公公发下‘老死不相往来’的毒誓后,就当真半辈子都不见儿孙!我公公婆婆过世后,我小叔小姑子幼小,我当家的上山打猎养家糊口,我重病在床,我们的所谓的亲奶奶第一次踏入家门口,以为她是来探望我们的?你们想多了!她是完全不顾我们死活,将米缸里的一点救命粮全搜刮去。而当我们生活好转,她就时常三番五次上门骚扰勒索,这些全村人都可以作证。不过,我们从未期待过她的关爱,自然也不会太失望。只是,”
冯小美朝天吐了一口浊气,“她老人家今日大寿,彼此间又早已划清界限,而我们家刚好也是今日新房子入伙,便想着不上门去讨人嫌了,只备下大礼送去即可。可谁知,她还是不依不饶地来闹……”冯小美终于看了苏老太一眼,神色充满悲悯,“苏老太,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竟有这等内情纠葛!
他们完全不知啊!
瞧她目露悲切,可见是这老太太的做法,令她寒了心的,不然方才也不会对老太太不理不睬。
那么她的话是很大的真实度了?更何况,这是家事,孰对孰错,谁说得清?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
几个书生脸色青白交错,双唇嗫嚅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苏老太事先就想过她还会将以前的那些事,当着所有人的再说一遍的,所以她并不意外,只是神色如常地伸手摸了摸发白的鬓发。
可正当她要说话,吴氏便急哄哄地嚷嚷开了,“问娘想干什么,苏简家的,你还看不出吗?自然是娘想重修旧好,看你们新房子入伙,撵我们帮忙来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众人默了默,随之不约而同地“哦……”了声。
吴氏瞧着他们那些异样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悚,可她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啊,来这里帮忙,方才娘也说了的。
她说的固然没有错,可前提是,得在冯小美翻这些旧账之前。
此时大家都知道两家人原来一早就发过“老死不相往来”毒誓,是不能善了的,吴氏却说没有隔夜仇,这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一瞧便知。
别人穷时不顾生死,富时赶着上来修好、巴结,这老苏家势利、无耻至此,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可吴氏还是不认为自己错了,不死心又补了句,“苏简家的,你们小年轻不懂事,新房子入伙这么大件事,又来了这么多达官贵人,你是操办不好这酒宴的,理应让娘……”
苏老太陡然大喝,“你给我闭嘴!”
吴氏吓了一跳,缩着脖子站到了苏老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