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美摸不准他拿玉佩干嘛,可瞧他的脸色很不好,她这时是要顺着他的。便忙不迭从怀里拿出,踌躇地递给了他。
苏简却盯着她方才拿出玉佩的位置,眸光讳莫如深。
竟是贴身收藏,还不是藏在衣袖、腰间,是藏在胸口那么私密的地方。如若说只是想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才如此,谁人能信?
一股酸涩之气闷在他胸膛,堵得他几近窒息。他深吸了口气,又再作个深呼吸,带腹腔中污浊之气散了些,他才神色淡然地接过了玉佩。
玉佩冰凉入骨,通透水润、光滑细腻,仔细看里边有白色絮状的漂浮物,与玉石充分融合自然天成,充满了神秘色彩。
这玉佩的由来他是听说过的,与袁院长说的一般无二,原石是西域进供,由交有宫廷银作局安排打造出了两枚世间独一无二的玉佩。
然而,如此贵重之物,那人,为何会轻易赠与媳妇?要知道,按照时间算,那时的媳妇外表是不堪入目的。难道是两人相处后,日久生情,那人当真瞧上了媳妇,看穿了她韬光养晦、故意藏拙,因而透过她粗鄙不堪的外表,看到了她纯良、聪慧的内心?
如果真是那样,以那人的性格,定会与他争抢的!
那人虽然眼下昏迷不醒,可瞧着不算短命的,总会有清醒的一日。到那时,还有他的活路吗?
苏简细细把玩着玉佩,神色间带上了一股冰冷,“此玉佩关系重大,便留在我这儿吧。日后那男子寻你,你就当作不认识,明白了吗?”
冯小美定定地看着他,“我想亲自交给他。”意思是,她还是要留着。
苏简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望着冯小美的双眸里仿佛淬了冰渣子,狠狠地砸在她心头。
她不明白,她都已经表明了自己与方遇是清白的,苏简为何还要在这件小事上斤斤计较?
而且,每次好不容易有了两人独处的时间,总要为这些事情起争执,真是没意思透了!
冯小美吸吸鼻子,心里难受得要命。
苏简脸上的冰冷也只凝固了一霎,瞧她红了眼圈,心里也不好受。松开死死握着玉佩的手,将玉佩缓缓递回去给她。
两人沉默了良久,他忽然说,
“你来省城几日了,还未好好逛过夜市吧?”他甚至笑了笑,“梳洗下,带你出去走走,顺便吃顿饭。”
这是要约会了吗?
冯小美眨了眨眼,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苏简揉了揉她的刘海,“真是个爱哭的傻丫头。我都还没怎么着你呢,自己就先哭上了。”
冯小美胡乱地擦了下眼睛,大声嚷嚷,“我才没有。你看,我没流眼泪呢!”
苏简的笑容总算多了几分真实,温言软语地哄着她,“好好,你没哭。是我听错了,是外面的小孩在哭。”
这不是换着法子说她是小孩么?
“你坏!”冯小美破涕为笑,羞嗒嗒地捶了他的胸膛一把。
他眸光变深,情不自禁,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既然那人没有醒来的可能,他就暂时把心里的不舒服压下好了。哎,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在这样不断妥协、包容下,与她相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