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体,青雉拍了拍双手沾到的灰尘,静静看着从二楼房间里跃出落到身侧站定的波鲁萨利诺,挑了挑眉梢。
灯光下的同僚神色比往日放松许多,看在青雉眼里,简直叫他想抽过去,这种分明吃饱喝足的炫耀模样…实在是太拉仇恨了。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青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递出,同僚接过去之后,他又静静等着波鲁萨利诺将它看完。
纸张上写着几项波鲁萨利诺休假期间,马林弗德发生的事件,其中包括青雉手头进行到中途尚未完结的事务。
不多时,波鲁萨利诺已经飞速浏览完毕,目光从纸张上移开,与青雉两人对了下视线,随即人就转身朝着庭院大门走。
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两位海军大将,一个休假结束,一个即将开始,他们这种模式从与她在一起开始,直到他们能够卸下肩上的责任那一天才会结束。
等到战国元帅选定值得信任的继任者,青雉与黄猿就可以从海军大将位置上退下来,他们会得与她厮守在宫殿里,从此朝朝暮暮。
波鲁萨利诺走出庭院,顷刻间巷角阴影出现许多身影,为首的是大将黄猿的副官,接过下属递来的披风,黄猿将它展开反手披到肩上,理了理袍角,顿了顿却没有再回过头,片刻之后一言不发迈开步伐。
几分钟之内,大批海兵训练有素悄无声息离去,他们都是黄猿部署在岛屿上的兵力,如今大将离去,藏在附近警戒的人手也跟随他撤离。
…………
等到黄猿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青雉收回视线,纵身跃上二楼敞开窗户的窗沿。
见闻色范围内,夜色里的岛屿表面静谧,实际上却有许多变动正在进行,黄猿的直属部队从各处警戒点撤走,换上青雉麾下部队接管。
两位海军大将分别有直属部队分布伟大航道前半段各处驻守,此时登岛的是数日前奉命赶来的队伍,在青雉抵达前就赶赴此地,他踏上岛屿防御就开始更迭。
青雉与黄猿两个人并非不信任对方的能力,只不过他们同样只相信自己直属部队的忠诚度与服从性,打仗打了半辈子,养成的习惯实在不好更改,只能如此麻烦。
虽然青雉不觉得他能够在这座岛屿呆太久时间,有些动作却不能避免,即使是风声鹤唳,他们也不敢将她的安危置于不顾,哪怕一点点可能性都不允许。
除了因为觊觎她的能力而存在的窥视,近年伟大航道和新世界开始流行的黑发蓝眼美人,究竟是出于何故,青雉和黄猿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算不是担心她遭遇棘手敌人,外界对她怀有异样心思或明或暗的情敌们,也叫青雉与黄猿时时忧郁。
幸亏他们两个还算是有些手腕,才没叫她的情报泄露出去太多,只有几个特殊的人大概知晓她的近况。
那什么红发香克斯小丑巴其…仅仅是知道她活着。
至于其他对青雉黄猿来说不重要的人物,他们两个把消息瞒得死死的,也顺便‘劝告’过冥王别多做什么多余举动。
冥王西尔巴兹。雷利看在她的面上,也始终守口如瓶。
除了前些天的波特卡斯。d。艾斯,不过火拳会找上他,青雉相信,冥王那边没有多透露。
冥王西尔巴兹。雷利一直很护着她,虽说总是看他们两个海军大将不顺眼,不过那也是难免的,就好比世上每位岳父都看女婿不顺眼。
她的副船长和他们两个大将之间,只是彼此有点无伤大雅的小争执与摩擦,一旦涉及到她,立场却是一致。
…………
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反手阖上窗户,青雉随意打量四周,不大不小房间,暖色调摆设,天花板吊灯落下的光辉照亮室内。
房间一角那扇门半开半阖,淅淅沥沥水声从门里传出,糅杂微微水汽。
许多看得出用途看不出用途的物件凌乱不堪放置,衣衫首饰,零零碎碎丢得到处都是…一看就是那人的手笔,她素来不懂得照顾自己,更不懂得经营生活,审美观也糟糕得很。
环顾周遭一圈,青雉认命地弯下腰,开始慢慢收拾房间,一边把各色物件归整到适当位置,心里一边唾弃某个一走了之的同僚。
波鲁萨利诺那混蛋,在她身边只记得随她胡闹,这么长的珍珠项链丢在床脚,万一绊倒她怎么办啊?
把手里浑圆冗长的链子丢进梳妆台匣子里,青雉哼了声,随即又听得浴室里水声消失,他心头一跳,回过脸,恰好看见那扇门开启。
那人晃晃悠悠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笼着一层浅薄水汽,对上他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唇稍泛起一朵小小的笑意。
心跳忽的漏空一拍,青雉的目光由上而下绕着她转过一圈。
她整个人裹在一块大浴巾里,圆润肩头,修长四肢,发丝披散,发梢有水珠滑落,皓白与墨黑衬托之下,刻在肌肤上的淤痕显得艳丽无比。
眼神不自觉暗了暗,他朝着她探出手,掌心向上停在半空,“过来——”
开口之后青雉才听出自己的声线沙哑得不像话,如同刚刚长途跋涉穿越阿拉巴斯坦大沙漠,他渴得厉害。
沉默几秒钟,抿抿嘴角,缓了缓喉咙灼热的干渴,他又一次开口,“来我这边,小小姐。”说话时他盯着她,眼神里带出几丝诱哄意味。
随着她走向他,青雉的视线黏在她细细的足踝上,白嫩的脚掌,隆起的脚弓和纤细的脚踝形成精致弧线,小巧的脚趾指甲是浅浅粉色,她漂亮得不知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