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各种严厉的条件,提出无数尖酸的问题,嘴里吐出无尽刻薄的话语。变得不像他自己的自己,冷静清醒理智地俯瞰着全然失控的陌生的自己,肆意嘲笑着与温柔不相符的自己。最终只是暗藏肮脏心思的自己的面具。
这样一个自己,她也会讨厌吧。所以才那么急不可待地维护着他。
明明他有在控制的。
他越发觉得眼前一幕异常刺眼,他开始耳鸣,开始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来晃去。
他突然站起,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紧抿着唇。
他感觉自己赤裸裸地站在烈日下。
哥怎么了?
密不透风的塑料薄膜里,被包裹的空洞洞透不出一丝呼吸的心脏,依稀听见有人在外面呼唤着他。
小煦我就先回去了。
我还有点事没做完。
倘若他不是他,那么他就有了留下与之纠缠的脸皮与权利,但现在他只是他,所以他必须走,随便他们如何谈情如何说爱。
然后,他走了,他就走了。他的身体情绪激烈,在反抗他的理智。但是在所有的他里面,没有一个他可以留下来,所以他必须走了。他就走了。
他走后,安静了几瞬,郝声就犹疑地对迟煦漾说:我觉得你哥有点奇怪。
这种诡异又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在上次就感觉到了。
那种能够让他所有欢喜霎时失效的东西,让他所有渴求都消失殆尽的东西,他又一次奇异地感觉到了。
那是什么?是什么?
明明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但却不可捉摸的东西。
他平常都很温柔体贴,待人和善,只是生气的时候,难免会尖酸刻薄点。迟煦漾戳戳他的脑门,你啊你想东想西的。
话说我哥提出的要求也就只有他自己做得到好吧。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她却笑弯了腰,我哥是不是跟你说我早上要怎么样怎么样,我中午要怎么样怎么样,晚上又要怎么样怎么样。
千万别当真,他只是在吓唬你而已。
不是,郝声摇摇头,直视着她,感觉那股怪异感又浮现了,他只是询问了我们相知相爱的过程,随便问了问我对自己家庭的看法。
刚刚你听到的那个问题也是从这延伸出来的。
迟煦漾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是把我们从前玩笑着写的为夫法则告诉了你呢。
那股怪异感在血脉里嘎吱嘎吱地作响。
算了不聊我哥了。
她的声音也飘远了。
想什么呢。
脑袋被戳,郝声眨眨眼,这才清醒过来。
池池。
他叫唤了她一声,像是刚刚出生举起爪子扒拉衣角求抚摸(实则是爱与安全感)的小奶猫。
迟煦漾觉得他才是奇怪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她还是嗯了声。
郝声这才笑了起来。
不知道哪里奇怪,应该是自己太过患得患失了吧。
其实猫科动物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