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兀良哈汗孛儿只斤·阿札失里策马奔逃,双眼赤红,神色狰狞而又癫狂,语中则充斥着无法置信:“这不可能!我的勇士,我的铁骑,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他极力的用手按住了左胸的伤口,以避免更多的失血。
晋军的枪弹,伤不了他这样的第四门武修。
可方才黑狼骑全军大溃,他被迫在无法调用万军之势的情况下与大晋战将范广交手,被后者一刀砍在胸前,几乎斩破了他的心脏。
他的弟弟孛儿只斤·合撒儿,则是大腿被斩了一刀,深可见骨,他的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兄长,他们正在把我们往河滩方向赶,看来是想要把我们围歼在此——”
阿札失里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的心绪一沉,然后直接就抓住了合撒儿:“给我听着,合撒儿!这溪水不深,你带着我的亲卫骑士泅渡过去!出去之后一定要通知也先大汗,晋人有了新式火枪,绝不能与他们正面决战。
合撒儿,兀良哈的未来就交给你了,你回去就继承汗王。回去后如果实在撑不住,那么投降晋人也可以,只要晋人能保障我们家的草场与牛羊。这里就交给我了,由我来断后!”
这场大败,已经葬送了兀良哈最精锐的兵马,最勇猛的将士。
他们已经没法再与大晋作战了,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是降服。
即便是元太祖,昔日也曾向金人低头匐首过,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力不如人的时候,就该尽量保全自身,隐忍积蓄力量——
阿札失里也自问自己也将声望尽丧,已经难以让旗下的诸部落听命。
与其回去承受羞辱,倒不如战死在这里,像个‘孛儿只斤’氏的子孙一样死去。
不过孛儿只斤·阿札失里的话,却戛然而止。
只因他发现对面的河畔,出现了大量的晋军步军。
他们大概有两千二百人,在河畔八十丈处排出阵列,抬着那些射程与射速大增的改良鸟枪,遥指着对面。
一股绝望的情绪,顿时在孛儿只斤·阿札失里的心内滋生。
可与此同时,他也含着一股强烈的不甘与不服。
战至此刻,阿札失里倒是不觉晋人真的卑鄙。
可如果他早知道晋人有那种古怪的武器,他绝对不会使用这样的战法,更不会输得如此惨烈。
大约三刻时间之后,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
宣府总兵范广一刀斩下了孛儿只斤·阿札失里的人头,同时一声慨叹:“倒是一条汉子!无愧为黄金之血,可惜了。”
当他们在河滩上再次交手,兀良哈汗阿札失里一直燃烧气血奋死搏杀,没有再后退半步。
直到二十个回合后,阿札失里彻底力尽,被范广当场斩杀。
旁边的孛儿只斤·合撒儿也力尽而倒,他躺在地上,气息虚弱:“范将军,我们兀良哈愿意降服,孛儿只斤·铁木哥斡赤斤的子嗣,愿意再次臣服大晋——”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宣府总兵范广唇角微哂,直接就将合撒儿的人头斩飞出去:“降而复叛,叛而复降!那些腐儒们可能会答应,昔日太祖太宗也信了你们的邪。可我们家郡王殿下却不会惯着你们!”
他语声中饱含不屑:“还想要故技重施,保全部众?做梦!”
与此同时,宣府总兵范广将长刀归鞘。
他眼神复杂而又苦涩的扫望着眼前的战场,还有那一片倒下的兀良哈黑狼勇士。
宣府总兵范广精于骑射,也擅长统御骑兵。
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深刻的领会到,骑军的时代正在消退。
日后的战场,定将是火器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