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亨见到那四个字,心里的不安之意就已退去了许多,他顿时一声轻笑:“你该早说的,既然是他们,那么这位于少傅,应该是难以为患了。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午门与天坛!”
梁亨目如幽火:“曹公公确实可以帮我们打开绝大部分宫禁,可午门现在却是由昌平侯朱国能从‘五军营’选调的两营将士把守,我们都无可奈何。还有天坛,只要天坛还在,我们这些人也都如待宰羔羊。”
他口中的‘曹公公’,是司设监太监,京营监军曹吉祥。
而宫中的午门,原本是由神机营负责看守。在李轩的神机营调往蓟州之后,就转手给了昌平侯朱国能。
这位自回京之日就从五军营中抽调精锐,接手了午门防务。
还有天坛,目前镇守天坛之人是礼部尚书胡濙。
梁亨知道这个人是油盐不进,持身极正的大臣,也是他们必须跨过去的一条门槛。
铁面人则是神色自若:“天坛与午门我们都有解决之法,路上我再与大将军详细解释。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召集兵马!这是上皇与太后现在最忧心的事。且一旦封城开始,许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梁亨听了之后,却是自负的一笑。
心想以他与曹吉祥,在京营中的根基,临时聚兵五六万人绝不是问题。
李轩以为将他调至辽东,他在京城中就无能为力了?
这场宫变之后,他会让李轩知道‘悔’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在紫禁城乾清宫。
虞红裳正面色冷肃的从景泰帝寝殿里面走出来。
“红裳,陛下他怎么样了?”那是杭贵妃,她一把抓住了虞红裳的手,略含慌张的问道:“陛下他不会有什么万一?”
在她的身后,还有景泰帝的皇后与十几位妃子,都忧心忡忡。神色忐忑的往虞红裳看了过去。
“母妃放心。”
虞红裳镇定从容的拍了拍杭贵妃的手:“父皇他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而已,江神医正在为他调理。江神医说父皇之伤并无大碍,最多一日就可苏醒过来。之后只需安心调养,一两个月内就可复原如初。”
随后虞红裳又眼神恳切的看向了汪皇后:“接下来这宫中,恐怕得有劳母后了。我担心有人乱嚼舌根,肆意传谣,滋生祸乱。”
她毕竟只是一个公主,虽然奉命监国,可对于宫中却没有名正言顺的辖制权,此时只能依靠这位皇后娘娘了。
汪皇后则微一颔首:“公主放心,本宫已下令宫中所有宫殿楼宇全数落锁封禁,命十二监四司八局严控部属。如果宫中真有这等胆大妄为,丧心病狂之辈,本宫不会让他们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汪皇后看着虞红裳那镇静从容,沉着自若的神态风采,眼中不由现出了几分赞叹与艳羡之意。
她一直瞧不起杭贵妃,认为这位除了肚子争气,很会争宠之外,其余都一无是处。
却不得不承认,杭贵妃的两个孩子却一个比一个出彩。
汪皇后也有两个女儿,却无一人能够及得上虞红裳。
虞红裳当即心神一定,她朝着汪皇后深深一拜,这才走出了乾清宫。
在乾清宫的宫门之外,绣衣卫都督同知左道行已经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