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差些天而已,焉知不是你察觉不妙,故作姿态?”
石心目光凝冷:“其五,昨日本人亲自率队去你家中搜查,在你甄某人的密室当中,发现一份镇妖塔的结构图纸,弥勒佛像一尊,以及《弥勒上生经》、《弥勒下生经》、《弥勒菩萨般涅盘经》、《弥勒菩萨所问本愿经》这四部经问,其上还有你甄某人的字迹。甄神炼,你还有何话可说?”
甄神炼神色一愣,眼望着石心,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人群当中的议论,也渐渐开始了变化。
“这个内鬼,不会真是甄校尉吧?”
“这的确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居然真是他!可恶——”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目盲老者微蹙着眉头,眼神似有些不能置信;仇千秋则眼现惊疑之意,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甄神炼。
“不会吧,真的是甄校尉?”江含韵也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李轩:“你不是说已经破案了吗?这个内鬼,真的是甄校尉?”
“风马牛不相及。”李轩摇着头,看向了人群当中的某位:“我不知石心说的弥勒佛教与佛经是真是假,可真凶另有其人。”
“诸位!”
此时石心,又冷笑着扫望向众人:“据石某所知,自本监察使率众入驻朱雀堂以来,你们朱雀堂上下人等,对本使多有非议,说本人滥用职权者有之,说本人打击报复者有之,也有人说我石某人存心寻隙,要兴派系斗争。然而事实证明,我石某一应举措,都是公事公办——”
“石监察使!”
这个时候,堂下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石心的言语。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发现那赫然正是李轩:“石监察使您一应举措,都在六道司规矩之内,可当日制造这爆破案的,确实另有其人,绝非是甄校尉。”
石心闻言微愣,看向了李轩,他的眸光,也渐渐凝冷:“你莫非是想要为他脱罪?”
“非是要为他脱罪,而是事实如此,监察使你的论断,有着根本性的破绽。”
李轩摇着头:“说实话,下官也曾经怀疑过甄校尉,却始终绕不开一件事。众所周知,宣纸与血液的灵性,无法保存三天以上。所以任是何等样的符箓大家,也没可能以这两种材料,制作出时效三天以上的符箓。
可甄校尉第一次在顶层坐镇的时间是九月十六日的凌晨到辰时,而案犯之刻,是九月十九日的亥时四刻,相隔近四天。且在事发之夜,林嫂的餐车可没有进入过顶层。”
石心不由面色微青:“焉知不是在十九日夹带?几张神火符,可比那些火药方便得多——”
他才刚开口,就意识到不妥。
镇妖塔的两次爆炸,除了用于引火的神火符之外,还有用于遮盖火药气味,蒙蔽众多校尉灵识感知的幻符。
神火符可以在当天夹带,幻符却必须预先埋设,以宣纸与人血制成的幻符,能够持续三天?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看过现场,那幻符之所以能瞒过众人,能够持久维持效力,是借助埋设地点浓郁的坤元地气。
“除此之外,还有将我们的雷校尉与公孙都尉约出来的两张信笺。”
李轩继续说着:“不知石监察使有无注意那是松文墨?镇妖塔常用的是更便宜的石田墨,直到事发之前三天,因新进的一批石田墨砚质量不佳,总库临时退货,转而将库存的松文墨投入镇妖塔第九层急用。问题这三天内,鬼宿都都没有人犯关押于第九层,自然也没法使用那里的墨砚。
理论来说,甄校尉他在镇妖塔内,是接触不到松文墨的。自然,你也可以说是他的同党所为,可问题是,这三天中在九层审讯室内讯问过案犯的,仅仅只有九人,都有据可查。石监察使你在给甄校尉定罪之前,是否得先问过他们再说?”
石心再次色变,李轩之前将雷云与公孙雪两人的信笺上交给了物证房,可他确实是没注意到这一节。
“我就知道!这群内堂的人,他们会办案?”
江含韵眼神大亮,神色兴奋:“李轩,你说你已破案了的,快说,那个内鬼究竟是谁?”
她这一句,令目盲老者精神微振,而此时整个大殿内,亦落针可闻。
此时李轩,则眼神复杂的看向了人群中,一位面色冷肃的身影。
“这桩爆炸案,的确已水落石出。在解说因由之前,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事发之夜,林嫂根本就没有进入过镇妖塔!”
当他这句道出,四面八方都一阵嗡鸣,被李轩注目的那人,则是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