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转身朝山间小路走去,王燕青紧跟身旁,并肩前行。
没走两步,李观棋就施展了“变形”术式,恢复了先前“宣李”的外貌,一米七多的个子,平凡朴素的容貌。
“真丑。”
王燕青瞥了眼,打趣道:“都没你原来帅了。”
“没办法。”
李观棋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气,“我自己的脸太帅,太高调了。”
“夸你一句还喘上了,不要脸!”
“哈哈哈!”
一男一女,一师弟一师姐,彼此并肩前行,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他俩没有再加速。
王燕青曾经虽然和南疆军队交战,但实际上,她压根没来过南疆境内,对南疆这些异常巨大和瑰丽的树木植物很感兴趣,一边走,一边慢慢欣赏。
就这样。
在静谧的夜晚雨林之中,李观棋和王燕青并肩前行,慢慢走着,走了很久很久。
边走边聊。
走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师姐,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南疆。”
李观棋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
王燕青蹲在树下,好奇地望着一根会散发七彩荧光的小树孤,笑道:“因为我和南疆打仗,因为我夫君死在了云国柱、周玄武和南疆军队的手中?”
“不是这样的。”
王燕青轻轻摇头。
“师弟,你要明白一件事,包括大洛王朝在内,包括南疆、紫罗兰等诸国的战争,其实都不是诸国百姓的战争,而是诸国贵族的战争。
很多人都说,战争时期,那些百姓们被迫缴纳更沉重的赋税,用于支持战争,所以他们也是战争军队的一员,是一份子。
但实际上,他们压根就不能选择不交赋税,压根就没有选择不支持的权利。
选择的权利,是一种奢侈品。
普通百姓们,从来都没有这种奢侈品。
诸国战争,是贵族战争。
师姐我也是大洛贵族,所以我比谁都清楚,战争的获利者是贵族,而百姓……即便战争胜利,也未必能获得什么好处。
所以我确实恨南疆,但准确来说,我恨的只是南疆贵族。
而不是南疆的普通百姓,更不是这片从本质上来说,非常美丽的自然土地。”
说罢,王燕青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迈步。
“师姐,你以后会复仇么?”
这一晚,李观棋和王燕青聊了很多,直到此刻,他甚至都能很是坦然地跟王燕青聊这些话题。
“复仇?向谁?”
王燕青轻声道。
“云国柱,周玄武。”
李观棋眼神阴沉,“比起南疆军队,他们这两个勾结敌国,借敌军之手,斩本国忠诚良将的祸国奸佞,更该死!”
“……”
王燕青沉默,只是安静地向前走。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