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懂我设立这个赌局的初衷?”大祭司平静问道。
“当然不懂。”
莫邪林侧头看向大祭司,无奈道:“一个毫无意义的赌局,一个月时间,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救。
有人救便是我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人救便是你嬴,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而且你还是得把府库钥匙还我。
既如此,我即便输了,下个月初,也还是能打开府库,拿出除冬草去救人。
这赌局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这个十六岁的少寨主很无奈地摊了摊手,“明明我在月初便能救活那个古代学者,结果你硬是把府库钥匙拿走了,平白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多忍受一个月的煎熬痛苦,有什么意义?”
大祭司眼神平静,“如果我赢,那我到时候的条件,便是不许你打开府库拿除冬草去救人。”
“?!”
莫邪林愕然。
“这叫兵不厌诈。”大祭司声音平静,“大半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想通?看来徐先生教的,也不过如此。”
“我才在他那儿读了三个月!”
莫邪林没好气道,“他那时候在教圣人之道,而且连圣人之道都还没讲完,我就被你们拉回来了,能学什么?”
“而且、而且……”
莫邪林有些幽怨地看了大祭司一眼,“而且,我哪里会想到,祭司姐姐你会跟我玩这一套?从小到大,你从没这么骗过我。”
“我不是骗你,我只是想让你放弃。“
大祭司轻叹一声,“那个古代学者的研究,对我们莫邪蛊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一株除冬草,远比他的命要值钱,你不能拿除冬草去救他,太浪费了。”
“浪费?!”
莫邪林满脸匪夷所思,“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还比不上一根草?”
“……”
大祭司沉默了一下,然后无奈道:“果然,我把你叫回来是正确的,你就不应该待在徐先生那里。
他是个读书人没错,学问也很深没错,但他的学问,只适合写在书本上。
他家境太好。
出身大洛十六姓之一的徐家,而且还是嫡系,让他从小就没吃过苦,没见过真正的底层百姓。
徐先生见到的大洛王朝,只有繁华的京城,完善的律法,幸福的百姓。
你双目失明,他没有。
可他和你其实没区别。
他的双目,也被优握的家境所蒙蔽,让他看不清很多事情。
比如,生命的价值。
你方才问,‘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还比不上一根草’?
阿林,我告诉你,当然比不上。
如果你不是在徐先生那里读书,而是在咱们南疆的首都蛊之城读书,那三个月时间,也足以让你明白,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有些时候,甚至都比不上权贵的一句‘看着碍眼’。
他们的一句碍眼,就能让几个、十几个、甚至几百个贫民,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莫邪林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