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纵骑如飞 岳文骧有心觅芳影
情话喁喁 南宫女无意悉仇踪
话说霍玄卫“终南三子”等一行七人同回八境台,那岳文骧已是不耐烦,时刻在外盼首眺望,此望一见他们返转,连忙迎向前去,霍玄卫见他即说:“骧儿,快来见过终南三位师伯及二位师兄。”小侠连忙近前行礼。
终南三老细细端详岳文骧,只见他生得人品奇佳,双目精光内敛,好似内功极为精湛,只是煞气直冲华盖,悟真子暗想:“果然根骨不凡,怎么这么大的煞气?此子一出,只怕江湖道将无宁日了。”说道:“此子人中龙凤,武林奇才,不过情孽、杀孽奇重,只怕日后造次颠沛,纠缠不已!”继又说:“贫道看令高足武学已是青出於蓝,霍老大怎地调教出来的?”
霍玄卫大笑道:“哈哈,果然牛鼻子神眼不差,霍某虚有师名,骧儿一身武功系其师祖一手调教,哪儿会差!至少比你们三个牛鼻子不差到哪里去。”
“万里飞虹”笑道:“霍老大别自吹自唱了,太虚上人看你和左老二这两块废料,不屑造就,才调教令高足,不然为何授孙不传徒?亏你不羞。”说得众人大笑,不道他们取笑,左湘已命小廝送上一桌酒菜来,各人安坐品酌轻谈,岳文骧与杜英俊、孙卓如三人一见如故,气味相投,三人在一起,兴高釆烈说个不休“终南三子”见他们谈得投机,心中也自高兴。
“南天一剑”玄玄子忽道:“据汪筱峰临死前所言,此次“哀牢双煞”不来,倘然是实,阻力则大为减少,不过此事武林中传闻甚盛,风闻而来,贫道三人所知,已不在少数,大是可虑,左老二在此日久,不知近来群邪动静如何?”
左湘即把岳文骧诱杀法明及遇见金鹰帮诸子坤、南宫翠娥等经过说出,并将安排金鹰帮与群邪互相仇杀之计由岳文骧出面。“终南三子”听完大为激赏,悟真子笑道:“左老二你这牛鼻子,看不出还是锦囊满腹?金鹰帮大举南下,贫道也有耳闻,南宫姑娘名震黄河南北,人又娇靥如花,与岳小侠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再好没有,这一着美男计,确是绝着。”
“万里飞虹”通明子,擎杯高举向岳文骧贺道:“岳小侠,这杯酒是预祝你诸事如意称心,结褵之日可不要撇开贫道三人,一杯喜酒总有得我吃吧?”
这一下可闹得岳小侠红生满面,坐立不安,那孙卓如又是促狭鬼,坐在一旁,尽情揶揄,小侠急了在桌下伸手死命拧了孙卓如一把,只听孙卓如“哎唷”大叫,跳了起来,诸老看了掀髯呵呵大笑。
左湘又向“终南三子”说道:“太清秘笈出土为时还有两月,好在七怪等尚未确悉是我等主谋,不如我等老一辈暂时勿动,命骧姪与令高足等三人,分途巡视府城内外,以明宵小动静,也好预为之计。”
诸老当为同意,此时,暮云四合,月上帘栊,众人即推坐而起,向左湘告辞,同往离八境台不远之源通客栈歇宿,一宿无话不题。
第二日,岳文骧、杜英俊、孙卓如三小侠离店分道而行,岳文骧昨日闻听师叔说得南宫姑娘这等好法,怦然心动,一颗心就系在姑娘身上去了,一连数日,将城内寺院、庙宇、茶楼、酒馆,却跑遍了,毫无南宫姑娘踪影,不禁怅然若失,迷惘不已。
这日岳小侠打扮得儒生公子一般,在城内大街小巷信步徜徉流览市景,不觉来在马市街口,忽闻得一声马嘶,清亮彻耳,心中一动,跨步走入,只见街左第三圈栏中仅仅关着一匹高马,满身土灰,想是性劣异常,身遍鞭痕累累,又无人照料,显得清瘦,正在圈内纵跃奔驰“的的答答”一圈复一圈地跑着,不时昂首发出一声长嘶。
岳文骧心想:“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神驹,一点都不错,明明是一匹千里神驹,却没有识主,白白在这儿糟塌了。”不觉移步向前,马贩子一见有主顾来了,招呼道:“公子爷,买马吗?圈内有的是蒙古马、口马、川马、滇马,价钱特别公道,不知公子爷中意哪一匹?”
岳文骧伸手一指说:“说是这一匹。”
马贩子一伸舌头,连忙摇手说道:“公子爷,别开玩笑,这匹马还是不骑的好,说实在话,小的为这匹烈马,不知亏折了多少银子?食量又大,过去也有很多客官相中这匹马,可是此马劣性很大,上去骑的不到一会就翻下马来,跌得个筋伤骨折,小的气牠不过,就再不过问。连牠的食料也懒管了,我看公子爷你还是另外相一匹吧。”
岳文骧微笑说道:“不打紧,让我试试看。”说罢即步入栏内,马贩子苦着一张脸,远远站定圈外。
这马一见岳文骧进来,即昂首将前蹄悬起,作势踏人,岳文骧也不声不语,只是圈手站定微笑,这马很久不见岳文骧往前,劲力较前稍形松懈,马首侧昂睨定小侠,似观察动静,这样相持约半刻之久,小侠一声微啸,一晃身形,人已端坐马背,两手抓住鬃毛,马好似吃了一惊!连忙将马身一竖,落地后就是一阵翻腾纵跃,那岳文骧好似贴在马身上一样,纹丝不动,煞是好看,这样跳跃半晌,马才安静下来在圈内缓缓的循环走着,小侠见牠已是驯伏,纵身下马,招过来马贩子道:“给他双倍食料,洗刷乾净,要多少银子?你讲吧。”
马贩子见他驯伏这马,不禁喜笑道:“公子爷,看不出您有这么好的身手?难得难得,小的怎敢开价钱?这样吧!公子爷随意给,只要小的够本就算了。”
岳文骧伸手在怀中掏出一锭黄金,约莫有半两重,给了马贩子,马贩子只喜得连连打躬作揖,在当时物价奇廉,一石米仅须一千四百个制钱,半两黄金岂不是发了一个小财?
一会工夫,马已喂饱,马贩子提来一桶水将马通身上下刷洗,岳文骧不禁“噫”了一声,原来这马一经洗刷,浑身毛匹泼墨似的,一根杂毛也没有,端的是匹“乌云盖日”宝马,不由狂喜,即命马贩子搭上鞍鞯,接过了马缰,牵着慢慢走出东门外,松动松动宝马一身筋骨。
在东门外土坡前站定,岳文骧拍拍马背,眼光转望朗朗碧空,似是怀忆往事的神情,眼睛一模糊,南宫姑娘的娉婷身影,微笑嫣然,惊鸿一瞥逝去的神情,又历历如绘出现眼前,不自觉地微吟:“伤心桥上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两句,不禁移神久之,蓦地“扑通”一响,突然惊醒过来,原来是赶驴车的赶车下坡,自己也觉好笑,怎么今天这么神不守舍?走吧,一带缰绳,飞身上马,那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四蹄一纵,已跃下土坡奔向官道而去。
果然那马是匹千里神驹,脚程如飞,风驰电掣似地,煞时已跑出八、九里之遥,岳文骧好生心爱,缰绳一勒,那马顿时一停,稳若磐石,纹丝不动,小侠喜不自胜。用手轻拍马背,那马也真灵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