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约好接了人一起回市里的,朱染接到人却打不通迟冬至的电话。半个小时后,人家不干了,中年美妇揪着朱染的耳朵抱怨,什么人啊这是,架子这么大,接男朋友的小姨也能失约?
朱染任她拧,一心着急,“我们一起来的,就怕走丢了,小姨你再等一会儿,我去那边看看。”
一圈转回来之后还是没人,电话依旧打不通,只能打车回市里。
朱染的亲生小姨,陈洁,坐出租车坐出了高级宾利的气质,摆弄着指甲看,“朱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非让我先看看。”
“不让你看让谁看?”
陈洁一挑眉,玩味儿的说,“你爹呀?”
朱染嗤笑一声,“别闹。我不让你回来你就不回来?你不是要给我撑腰吗?”
陈洁坐正,伸出一根手指比划,“我可不是为了女人的事给你撑腰。”
“都一样。”朱染看着窗外说,“那件事情办安稳了,这个女人我才能放心拥有。想邀请朋友来做客,得先把家里打扫干净才行,不是吗?”
陈洁笑了,“这女人多大魅力啊?至于吗?”
“你们觉得不,但我喜欢,我能看到她的好,就至于。”
“二选一呢?外甥,你怎么选?”
“没有二选一,我是都要。”朱染看着车窗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朱染我可告诉你,这个女人顺便你要了我没意见,但二选一的话,你必须知道哪头轻哪头重,你爸,你反抗不起。他开始干预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
朱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越来越浓。
朱染这晚最后是在宿舍楼下的车里把迟冬至找到的,半夜十二点,她好像已经睡熟过去了,整个人俯在方向盘上,身体均匀起伏。
朱染敲敲车窗把她叫醒,迟冬至迷茫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看到朱染后把车窗摇下来。
“怎么不上楼睡?”
“再坐一会儿。”
“已经十二点了。”
迟冬至看看手表,“这么晚了呀,不小心睡过去了。”
朱染借着路灯的光晕隐约看到她的双眼有些红肿,心里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有些不高兴与很多挫败,示意让她下车,然后一起上楼。
他强硬的跟着她一起回家,迟冬至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只回到家后坐在沙发里发呆,好像没什么精力去在他面前掩饰情绪。
朱染热了怀牛奶端给她,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见到了什么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打量她的表情。过了很久,迟冬至好像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垂着眼皮喝了口已经凉掉的牛奶问,“还不走?有什么事儿吗?”
朱染单手扶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她,很突兀的问,“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我都愿意,可是我怕是不是今晚一过,你又要把我打回原型了?”
迟冬至万年不变懒洋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微微难堪撇过脸。
她今晚心理防线很薄弱,朱染看的出来,抓过她的手,像是一个老人疼爱子女一样摩挲在她手背上,“抓住幸福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你的犹豫不是因为别人,对吗?”
朱染在逼她做出一个确实,她的犹豫出于对他年青的不信任,而梁夏末,构不成她犹豫的因素。强制性的逼她再次确定,梁夏末不应该在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既然她摇摆易被牵制,那么,他来推她一把。
朱染脸颊贴着她的手心柔柔的蹭,“打一开始,我的未来中就没有你,可你一旦出现,就必然得抢走一个位置,很重要的位置。你要是走了,我会记不得没有你的地方。师傅,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回忆中。”
对待那些爱我们的人,我们总是很苛刻,因为被人疼被人爱,所以才理所当然的任性,耍性子,不耐烦,以至将来……一直追悔。
迟冬至咬着牙,心里在撕扯。
梁夏末刚刚说她马上要磨光他所有的耐心了,说她是个恶劣的猎人,对于猎物,是死是活不痛快给一刀。他始终觉得他表现了、反省了,就理所当然的等着她的一句原谅或者不原谅,前者,他功德圆满,后者,他可以继续改正。迟冬至没有想到,自己不忍心弄僵彼此的关系会给梁夏末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更没有想到梁夏末,几乎没感觉到他做了什么,可他就轻易说出快被磨光耐心的话。
对于梁夏末,迟冬至永远别奢望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