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我送你?”他的手便滑落至她腰际。
她亦木然地僵直了身子,“不了,我回家而已。”
“回家?”他听了显然很高兴,“那好啊,要不要我下班的时候带外卖回来?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她暗暗嗤之以鼻,他永远都是这么自信吗?好像她是他的一只小狗,在外面玩累了又乖乖地回到他身边给他暖床?
“不是,我回爸爸那儿去。”她拉下他的手,淡淡的一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我来接你!”他不死心地追着说。
她没有回答,却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将他的声音远远甩在后面。
童一念,干得不错!她对自己说,总算不在他面前像个疯子一样跳脚了……
让她欣慰的是,回到家里以后,保姆告诉她童先生今天气色不错,在花园里侍弄花草。
她心中稍宽,精力好的话,她才能和他好好谈。
刚刚走近花园,便感觉一阵水蒙蒙的雾气喷了过来,心中那份沉重好像被这水雾给滋润融化了一些似的,心胸稍感舒畅。
花园里,穿着寻常运动衫的半百老人,正在花浇水,从背后看过去,只觉体态臃肿,行动迟缓。
曾几何时,那个来去匆匆雷厉风行的童知行,竟成这般模样?
这么看过去,竟然比岑叔叔老许多……
到底是父女,不管他曾经有多少不对之处,这父女连心四字却是真理,她的心,还是被这样一幕给触痛了……
“爸爸!”她轻轻叫了一声。
正在浇水的童知行身体微微一震,旋即转过身来,喜形于色,“念念!”
由于完全意想不到,手中浇花的水管都来不及放下,喷头正对着童一念,喷了她一身的水。
“哎哟!瞧我!快,上楼去换了衣服再下来!”童知行忙不迭地将水管放下。
“嗯!”童一念生平在父亲面前难得的柔顺,回房去
换了衣服。
再回到花园时,童知行已经在椅子上坐着了,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来,坐下。”
童一念依言坐了,随口问道,“爸爸,小妈和一菱呢?”一菱毕业也有一段时间了,并没有见她去公司上班,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两人一早去逛街了,这么久以来,我都病着,你小妈哪儿也去不了,已经憋了一段时间,憋不住了!”童知行笑道,“今天这么想起要回家来了?你都多久没来了?”
“爸……”肉麻的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只是,父女做到他们这个份上,她觉得心酸,“最近怎样?饮食和睡眠都还好吗?”总觉得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说出来的却是最淡然无味的一句。
不过,于童知行而言,这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他这女儿,何曾关心过他的衣食住行?
“行!怎么会不好?我一顿可以吃两大碗饭,睡觉打雷都不醒的!”作为父亲,作为男人,都不会轻易认输。
“爸……”她思考着,该怎么把陆向北的事拿出来说。
童知行一生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她的欲言又止,女儿遇到事,到他这儿来求助,这还是头一次。他欣慰的同时,又陪着小心,唯恐惊走这难得的幸福,半认真半开玩笑,“念念,有事?缺钱花了?”
童一念心中一酸,他以为她是一菱呢?找他就一定是要钱……
“不是……”她抿了抿唇,“爸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童知行微笑着看着她,静等她的下文。
她抬头撞见他鼓励的目光,才试探着往下说,并且非常注意措辞以及所述事件的先后顺序,“爸爸,我最近才知道,原来……向北是有母亲的。”
她在说向北这两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尤其不习惯,平日里她都是陆向北陆向北直呼大名的,此时是为了就童知行的习惯。
“嗯……所以呢?”童知行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童一念大惊,“爸爸,你早就知道?”
童知行微微一笑,“我把我一生最重要的两件宝贝交给他,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底细?祖宗十八代我都知道!”
童一念顿悟,确实!像爸爸这么精明的人,像童氏这么大的机构,世界上最强悍的私家侦探情报来源都应该集中在爸爸这里,她还去请什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