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默默看着画城上阴云散去,金色阳光一缕缕重新照拂在绵延的城中。
“这我可学不会。”
姬荀拢了拢外裳,凝着外面的光:“云总会散的,你也总会学到这里的。三日后天界会派出使臣去与栖弋交涉,届时魔族或许会退兵,你也该回去了。”
“只有我回去?”
“陆临也会回去,你们不属于十八部。天界那边的事也不会比这里少。”
谢拂池抬指拭去窗边水渍:“我要等这场雨真正过去。”
姬荀皱下眉,欲言又止。
这场雨已经下了很久,并不会因一时而止。
嬛女重伤昏迷不醒,琉璃馆中也派人去搜寻过一番,俘获了魔族数十,皆是精锐,但是那小池塘的结界却消失地无影无踪,任晏画将其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谢拂池觉得自己忽然又清闲下来,她依旧晚上才会去寻时嬴,可是不知为何,时嬴却频频外出。
又一次得知时嬴出去修补山河阵后,她干脆在庭中坐了下来,拿出了棋盘。
自己跟自己下了一会,她又觉得无趣,抬头看向灵鸿:“仙子要不要来对弈一局?”
灵鸿唇角掀动,柔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拂池捻起一枚白子,随意摆在中心位置:“我棋艺不精,就先行吧。”
灵鸿不禁看她一眼,谢拂池眼中神色坦荡,似有几分漫不经心,又似认真至极。
她挽袖,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谢拂池专心地下了一会,忽然道:“灵鸿仙子,你可知谁将涅羽放在帝君身体的?”
以晏画的推算,这枚涅羽是在不久前植入的,算算日子,应当是在蓬莱之时。神魔之怨灵鸿虽未必知晓,但旁的事时嬴不说,倒是不妨问一问他身边的人。
灵鸿眼神微闪,摇了摇头,“不知。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意料之中,谢拂池沉默一会,又道:“下错了,仙子可否让我悔一子?”
灵鸿说:“请便。”
谢拂池捏住那枚子,却没有着急收回,只是缓缓道:“我昨夜与帝君手谈几局,全都赢了。”
时嬴棋艺妙绝三界,莫说是谢拂池,就算是辰南上神这样专爱弹琴下棋的文雅上神,也未必能赢他。
灵鸿面色僵了僵,说道:“司首……棋艺精妙。”
谢拂池摇摇头,“其实我根本赢不了他,但是我跟他说,如果他让我一子,我就陪他多下一局。”
她眉眼间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到现在为止,如果一天一局棋的话,我欠了他整整一年。”
灵鸿低头下棋,似乎并不为所动,但细看时,棋子沉得她手指都在发抖。
谢拂池复又放下那枚子,“落子无悔,是我技不如人。不过我既然认输,这一子便不算你让的,改日再来找仙子讨教。”
想到可能要陪时嬴下整整一年的棋,她就头痛,这棋也是下够了,话也说到这了,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她收起棋盘,起身往书房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道:“他喜欢东城李记那家的梨糖,下次别送错了。”
谢拂池待了一夜,当然也看见了那放在桌案上整整齐齐的油纸包。
她虽然觉得时嬴挺幼稚的,可也明白,梨糖对于他们而言,代表的是在凡间的那个夜晚,那丝没有送到口中的甜。
灵鸿一愕,抬头时,谢司首已经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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