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你糊涂了,你若不入我后宅,长恭就一直不知母姓,你忍心让他一直不识阿娘吗?”
秦姝听了,对长恭的内疚一时又涌了出来,便也不再说话!
高澄随后轻轻拿过秦姝怀中双刀,放置到桌案,之后两人各有所思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娄昭君便命人将两人叫到跟前,细言嘱咐。
“子惠,如今你们二人尚无名分,怎可同宿一处?也难免惹人非议!
这悠悠众口,最是能伤人于无形,尤其是阿姝,一个女子,名声何等重要?
你素日里那般疼惜阿姝,眼下这该有的流程、礼数尚未齐备,你怎就全然不顾外人言语,如此糊涂行事?”
高澄微微蹙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旋即又转为浅笑,恭敬应道:“母亲所言极是,是儿子思虑不周,儿子这便去筹备,不能再叫阿姝,受了委屈!”
“且慢,”娄昭君抬手制止,随后目光慈爱地看向秦姝,
“一切有我做主,你又何须操心,只是这几日阿姝就留在我这里,陪着长恭。”
说完又转向高澄:“过完元日,你也要回邺城了,你父亲最近忧思甚重,你应当多陪着你父亲,处理好军政要务!”
高澄细思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望向秦姝,仍旧螓首低垂,一直沉默不语。
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娄昭君处稍作停留,便拜礼离去。
到了回廊,心底却莫名泛起一阵不明缘由的不安,回身望向母亲屋内许久,才大步离开。
元日,大丞相府邸到处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欢庆。
高欢设下宴会,华堂之上,珍馐美馔摆满桌案,除了内亲外戚、还有一众最近在晋阳的督将亲信,堂内欢声笑语交织回荡。
酒过三巡,丝竹悠扬声起,是高欢特意安排的一场《木兰辞》歌舞。
斛律光时不时扫向身旁的高澄,眼神之中有些忧虑及不安;
高澄起初只是专注于表演,片刻后也想起一些回忆,也不经意地回望向斛律光。
二人目光交汇,确是转瞬即逝,再次各怀心思的继续看着堂中表演。
待表演落幕,高欢开始朗声大笑,声震屋宇:
“好个木兰,好个替父从军!这般奇女子,说起来,孤的军中也有一位!”
高澄心头一震,忙望向父亲,眼中满是疑惑,这女子分明说的就是秦姝,但他却不知道父亲的真正意图。
斛律金也适时开口,笑容满面:“大王,前些时日军中盛传有女子混入军营,我还不信,难不成此事竟是真的?”
高澄暗自思忖,这传言他从未听说过,如今斛律金当众提及,那必然是父亲的安排。
在他心中,纳妾一事也无须如此大费周章,当众宣扬。
他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脱口问道:“父亲,您这?……”
高欢目光迎着他的疑惑,只是微微抬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
高澄无奈,只得缓缓落座,满心的困惑之际,眉头却拧得更紧。
此时高洋也在高澄席位旁边,见高澄这般坐立不安,也不禁来了兴致。
高欢又是一阵大笑,连连点头:“阿六敦,此事孤早已知晓。陈元康,你来给大伙详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