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君未再过多言语,只是轻轻牵起秦姝的手,缓缓走了出去。
等众人都走了,高欢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静静看了高澄许久,才说道:
“子惠,不是为父逼你,是你实在让为父放心不下!你与阿姝尚无名分,却生了长恭,此事若传扬出去,丢的是阿姝颜面。
你如今又这般与她亲昵……唉,你是不知道军营里都是怎么传的!那些话有多么不堪入耳!这几天你不要去找阿姝了!”
高澄抬起头有些不解:“父亲,您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您为何还不愿我找阿姝?”
高欢瞪了一眼高澄,不耐烦的说道:“孤是说让她入族谱,你下去,孤不想再同你讲!”
高澄也就缓缓起身,恭敬行礼后,也就默默退下。
高欢这才疲惫的对着曲珍说道:“刚才所见所闻,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对了,任胄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曲珍忙躬身答道:“他!近来与尔朱兄弟以及郑仲礼、李世林、房子远频有来往!”
高欢听了,眉头再度拧紧,心绪愈发纷乱如麻。
“别只盯着任胄,与他交往之人,统统给我派人盯紧了!”
再深深的呼吸一口后,喃喃道出:“别打草惊蛇!”
“诺,大王!”
曲珍离去后,高欢独留在房内许久,思索一番后便去到娄昭君房中。
娄昭君的房内,暖炉烧得正旺,熏香袅袅萦绕。
她刚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便瞧见高欢跨进门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打趣:
“今日妾身在众人面前言语多有冒犯,本以为大王会恼了妾身,没成想这会儿还屈尊前来探望,倒叫妾身惶恐。”
高欢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一边任由娄昭君上前帮他解披风,一边开口应道:
“王妃你还好意思说,当着那么多外人,您那一番话,可让孤的面子找不到地方搁啊。
今日孤才晓得,原来王妃心里也积攒了不少怨怼啊!”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怪罪,倒有几分无奈。
娄昭君仔细将披风搭在架子上,转身扶着高欢向里间走去,边走边说道:
“妾身哪敢有什么怨,不过是对些事儿多上了几分心罢了。
要真要怨起来,最后苦的伤的还不是自己。
你们男人啊,功成名就后总是为所欲为,
而女子呢,一辈子就围着夫君、孩儿打转,有些事难免上了心!”
高欢反手握住娄昭君的手,轻轻拍了拍,眼中满是安抚:
“昭君啊,你嘴上说着不怨,可孤又怎会瞧不出你的委屈。
只是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的随心所欲?
就说子惠,孤如今实在没法遂了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