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有心人才会注意到,那暗灰色的天被月色挣扎撕裂的一条小小的缝。
透露着明天该是一个好天气。
*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
柳锦瑟被喉咙干涸的嗜水渴望给弄醒。
她睁开眼,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的头像是要炸了一样。
扶着脑袋坐起身子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劲。
窗口的位置在这时候凉凉传过来一声“醒了”,她心惊了一瞬,扭头看过去,这一扭,差点没被脑袋里噬蚁的难受给整哭。
柳锦瑟眼泪巴巴的看过去,就见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和他完全不搭调的海蒂玩偶,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的山诣青。
屋子里没开灯,不甚明亮,灰灰暗暗的。
昨晚似乎下过雪,窗外远处有雪的反光。
柳锦瑟眯了眯眼看,才发现现在睡的是香樟自己的房间,而看自家老哥那架势,九成是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可昨晚她明明记得…
“……”
柳锦瑟手从脑袋上放下来,攥着被沿乖乖叫了声“哥”。
山诣青听到这声,才缓缓把眼睛睁开,因为熬了一整夜没睡,他眼里多了些红血丝,但因为天暗,其实看不太清楚。
柳锦瑟见他视线看过来,人还没张口,她自己倒先从眼里滚出来两行泪,泪珠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落,山诣青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叹气道,“桌边有水,喝吧。”
柳锦瑟用手背抹了抹脸,小心扭过身子拿起来杯子喝了口…蜂蜜水。
还是温的。
她从小不爱喝蜂蜜,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喝了,可看了眼脸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的山诣青,最后还是咕噜咕噜把那一杯喝了干净。
山诣青双手交叉放在怀里的海蒂脑袋上,闭着眼睛问她,“记得昨天在哪喝的酒吗?”
柳锦瑟本想点头,但想到自己脑袋刚刚的难受和他又看不见,只好轻若蚊蝇的“嗯”了声,“记得。”
“在哪。”
“1898。”
山诣青闻言没再吭声。
柳锦瑟指尖蹭着杯子,小声嘀咕,“我跟红姐说…我要是喝醉了就让我在她休息室里凑活一晚上,别…让她给你打电话。”
她在心里撇撇嘴,无声埋怨:红姐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明明答应她了的。
山诣青听到这个,睁开眼。
看着柳锦瑟问:“为什么自己跑那去喝酒?”
柳锦瑟刚停下的泪因为他这句问话,毫无预兆的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喃着鼻音道,“我不想说。”
山诣青唇抿了抿,冷不丁问她,“因为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