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禁卫都是经过多年严格的训练,规条两个字:皇帝!任何敢于抗旨的行为,他们都将毫不犹豫的就地格杀!
王纪立刻跪地,眼见杨涟还站立不动,连忙拉扯了他一下。
杨涟眉头拧成川字,满脸写满不甘,在郑友元的逼视下,还是慢慢的跪了下来。
“臣接旨。”两人异口同声,又能清晰分辨的道。
郑友元看了两人一眼,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杨涟,克忠勤勉,事圆通达,特命为吕宋学政,即刻赴任,不得耽搁。王纪,敏达用事,兢兢业业,擢旧港学政,即刻赴任,不得有误,钦此!”
这道旨意是内阁拟定,朱栩盖印,简单不能再简单,里面既有着内阁的心态,也有着朱栩的威严。
王纪嘴角狠狠一抽,剧烈的咳嗽起来。
杨涟反而从容很多,抬起手,道:“臣遵旨。”
郑友元对这二人已经不在意,放下圣旨也不交代什么,转身就走。
待下了船,负责这一趟‘押送’的天。津卫基地的都尉走过来,抬着手道:“郑大人,现在就开船吗?”
海上不比内河,天还不够亮,外加近来时常有大风,很容易出事。
郑友元点点头,道“内阁并兵部的命令你也看到了,连夜走吧,到了南直隶还有二十多艘。”
“是,下官遵命!”这个都尉抱拳,这一趟有六十多艘,除了押送这些大人们,还有各种补给,送给吕宋,旧港两地。
船上的杨涟,王纪看着岸边,而后又向京城看去,目光复杂,神色变幻。真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他们意志再坚定,也是心慌意乱,忧虑丛丛。
“开船!”
没过多久,一阵大喝之下,三十多艘穿开始拔锚,扬帆,调转方向。
这个时候,一些船上蓦然响起大喊大叫,甚至有人跪在船边,向着郑友元大哭,求饶。
郑友元面无表情,恍若未闻,这些人他再熟悉不过了,督政院,刑部抓的人,都是提前请示内阁,每一个名字他都十分清楚。
这些人要么是东林余孽,要么就是一直在图谋复起不得的朝野官员,整日的在京城散播流言,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现在只是发配,已算是内阁向皇帝争取来的宽大。
“我死也不去海外!”
突然间有一个人大叫着,跳下了船,扑通一声落入了海水里。
“我也不去!”
“海外都是贱民去的!”
“父母在不远行!”
扑通扑通扑通
一连串,十多个人扑通扑通跳了下水,在各条船还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大喊大叫。
“救命!救命!水太冷了!”
“快救我,救我,我不会游泳!”
“不要拉,不要碰我,快点,拉我上去,我不要死了……”
郑友元本来还有些头疼,但现在却嗤笑不已,转身走了几步,上马道:“走吧,回京!”
八个禁卫几乎同时上马,九个人打马飞奔,折回京城。
那十几个跳海的,很快就被捞起来,船队如期开船,也没有人再吵嚷着跳海,只是求饶,哭喊声始终不绝。
虽然杨涟,王纪等人的‘调令’没有公布,可随着钱谦益审判,加上之前那些人的消失,还是在京城引起了不少揣度。
作为漏网之鱼的吴有为,现在是忐忑不安,忧惧难排,好几次都想一死了之,临头胆怯。甚至好几次要去督政院‘自首’,硬生生的又退了回来。
整日里都在拼命的喝酒,想着要把自己醉死——这样就不知道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