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不时笑着颌首,海兰珠与布木布泰不同,心思相对单纯,将他视为依靠,没有半点隐瞒。
一顿吃的倒也算融洽,待宫娥收拾好,朱栩烫了一会儿脚,这才吹灯,拉下帘幕准备睡觉。
海兰珠躺在朱栩边上,侧着头,看着朱栩的侧脸,眸光如水,心里难以平静。
过了好一阵子,她咬着嘴唇,在朱栩耳边低声道:“皇上,太医说……只要轻一点……不会伤到孩子……”
朱栩转头看向她,分明看到她双眼有某种东西在涌动,他再熟悉不过,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海兰珠俏脸通红,媚眼如丝,轻轻转过身,撑起双手……
……
……
朱栩最喜欢就是冬天在屋檐下煮着食物,边吃边赏雪。
当然,他也没有到赏雪赋诗那种境界,只是单纯的喜欢,遇到机会就不愿意放过。
早早的起来,活动一番后,就在芷兰宫屋檐下,摆好了小火锅,坐在那,一边看着满天的大雪,一边吃着早餐,喝一点小酒。
海兰珠陪在另一边,给朱栩煮着,面带红晕,双眸如雾,也是晨运刚刚起。
朱栩喝的是米酒,寡淡的很,不过正合适早上,提神醒脑,舒筋活络,喝了三杯就放下,看着海兰珠道:“近来都会比较冷,你最好就待在宫里别出去,想要走走,就去鱼藻宫,听听解语的养胎经,或者去慈宁宫坐坐,陪皇嫂说说话,走动一番。”
海兰珠听懂了,轻声道:“是,臣妾明白。”
朱栩笑了笑,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飘洒的大雪。
不知道昨夜是否停过,这雪好像是越下越大了,入眼之处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刘时敏从另一头匆匆过来,道“奴婢参见皇上,娘娘。”
海兰珠连忙坐直身体,端好仪态,她进宫之后,张太后没少培训。
朱栩看着他,道:“什么事情?”
刘时敏走过来,道:“皇上,钦天监昨天就对大雪进行了监测,现在消息来了,几乎整个河。北,大半山。西,河。南,山。东的一部分也都是大雪飘飘,其他地方今天可能就会停,京师附近的还难说。”
朱栩心里微松,只要不是大规模的雪灾就好,道:“嗯,这么大的雪,告诉内阁,不管忙不忙,都交错着放几天假吧,一年到头,难得有放松的时候。”
“是。”刘时敏道。
“还有其他事情?”朱栩见他不动,又问道。
刘时敏瞥了眼四周,凑近低声道“陕。西巡抚衙门来信,信王不愿意进京。”
朱栩眉头抬了抬,又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摇头道“朕这皇兄,坏事情他都拼着赶着,一旦有好事情,他就死活不肯动……”
信王的性格,其实现在的朝野都很清楚,当年在文昭阁也没做成什么事情,优柔寡断,偏听偏信,又固执己见,缺乏大局眼光,恐有‘贤王’之名。
刘时敏自不敢多言,躬着身等着朱栩的准信。
“不来就不来吧,”朱栩放下酒杯,道“朕能做的也就这么多,随他去了。”
刘时敏轻轻点头,道:“奴婢告退。”
朱栩没有理会刘时敏,转头看向外面的大雪。
他要组建一支庞大的舰队访问欧洲,除了贸易,炫耀武力,也是要与欧洲制定一系列的国际规则,这些规则会给现在还弱小不堪,混战不休的欧洲一个错觉——明朝才是世界上制度最先进,武力最强大的,东方才是文明的国度!
这样才能令大明统领世界,成为世界领袖!
同时,在接下来明朝极端虚弱的十年,也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这个使臣的身份就很重要,得有足够的分量!
本来朱由检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是大明皇帝的兄长,亲王,在外人看来,他在大明肯定极其重要。
现在他罢工了,就要再选一个出来。明朝宗室可用的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远支,根本没有足够的分量。
想来想去,朱栩将目光落在了他的叔叔辈,也就是目前宗室里,他父亲光宗的五弟,瑞王,朱常浩。瑞王前面的兄弟都已经死了,算是这一支最年长的,屏开信王,他也是名义上最尊贵的亲王。
瑞王这个人说起来也有些意思,当年神宗皇帝要将当时还是太子的光宗封王,他也是‘三王’之一,不好女色,好财。这些年偷偷摸摸的做了不少生意,宗室里他最富,却天天哭穷,每每向户部要银子,还曾给朱栩上书,言称‘颗米难存,锅碗皆尘’。
朱栩转着杯子,脸上露出笑容来。
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