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站着没动,挨了两巴掌之后,才苦笑道:“三哥,你脾气还是这么火爆,我还以为年岁大了,能好一点了呢!这下气可消了?”
疯老头忽然跳脚大骂道:“你他妈难道不该挨打?你自己说我该不该打你?当年多好的局势,你说撂挑子就撂挑子,非要去追求什么天人之道,非要去追求什么真正的和平,你知道老子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好不容易有个王越山出现了,老子以为能轻松点了,结果和你闺女搅合到了一起,你他妈两手一甩撇了个干净,老子跑前跑后的忙活,为了两孩子的事,老子和南派打成什么破比样!”
“怎么说,王越山也是你女婿吧?女婿不谈了,江佩瑶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佩瑶被囚禁到现在?你怎么就能看着越山五内俱伤而死?就算你女儿女婿的观念和你的想法有冲突,那孩子呢?”
说着话,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往外公面前一送道:“孩子呢?孩子是你女儿的骨血吧?孩子是无辜的吧?你不杀了大黑蛇,还不许我们杀,让它在那看着孩子,看你妹啊!那大黑蛇差点拿孩子当了点心!”
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起来:“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打?甩手掌柜谁不想当?谁不想逍遥快活?老子本来身手就不咋的,你非要我保存猎杀的元气,带人自创什么北派猎杀,说你会暗中扶持,结果呢?你他妈扶持个屁啊!三四十年了你才露面。”
“王越山出现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轻松了,谁知道你非告诉他什么狗屁青龙之丹的消息,你敢说不是你告诉他的?青龙出现在巴山,全天下人知道的不会超过十个,其中一定有你一个,除了你,没人会告诉越山这个狗屁消息。”
“结果害的越山送了命,你开心了?你女儿变成了寡妇你开心了?你他妈知道越山一死,老子是怎么过的吗?带着几个孩子,本身修为又不咋的,老的老小的小,每一天每一步都提心吊胆,老子几时受过这个罪?”
“老子无数次想过,将北派猎杀解散了,过平淡的日子,可他妈南派猎杀步步紧逼,天枢也出现到处捣乱,这些时候你在哪?”
“老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死吧?老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奇门这一点命脉完蛋吧?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是命都拼掉了一半?哪一个不是一直在鬼门关前打转?大哥甚至丢了一条胳膊,就为了你那什么狗屁理想!”
“今天差点所有人都挂在这里,你才舍得露一面,你的天人之道怎么没见派上用场?你所谓的真正的和平呢?和平你妹啊!”
我顿时傻眼了,没看出来,疯老头竟然这么多委屈,仔细一想,这些年他也确实不容易,八九十岁的人了,鞍前马后的操劳,哪样事都需要他烦心,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而且说实话,我知道了外公的真实身份之后,也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别的不说,起码让母亲被囚禁这么多年,我就有点想不通,外公是将军,南派猎杀大掌令应该也是江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外曾祖江白鹤,为什么要将母亲囚禁起来呢?为什么要和天枢同流合污呢?
这时大雷神和杨百木过来了,一左一右拉住疯老头,外公才面露愧疚道:“三哥打的对!我该打!可是,要成大事者,牺牲在所难免,三位哥哥请放心,我所追求的和平,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话刚落音,对面的镇地妖王已经阴笑道:“各位,我还在这呢!可不是你们拉家常的时候,别人怕江飞云,我可不怕,其实不但不怕,我还很兴奋,终于能和传说中的将军对阵了,我倒想看看,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将军,究竟有什么手段?”
外公猛的一转身,沉声叱道:“闭嘴!你再敢多嘴一句,我就将你一身蜥蜴皮生剥下来,你信不信?”
外公这一声,声音并不大,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面容也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身上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杀气溢出,却就连那镇地妖王,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嘴角一抽,竟然真的没有再说话。
我看了看镇地妖王,敢情这家伙竟然是个大蜥蜴妖,怪不得一身皮肤和老树皮似的,怪不得他那舌头总是没事就舔鼻子,有些习惯,是与生俱来的,即使他已经成了妖,也改变不了。
外公又一转头,对大雷神和杨百木、疯老头道:“三位哥哥先退后歇息一下,等我收拾了这家伙,再和三位哥哥一一细说。”
说着话,又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也退下去,好好看着外公的手段,要想保护你的亲人,自己不先强大起来,是不行的,外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越山和佩瑶的所有希望,也都在你的身上,你肩头的担子,远比你想像中重得多。”
我听得一愣,见外公已经已经转过身去面对镇地妖王了,只好随着大雷神等人退了回来。我一退回来,薛冰就过来抓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得出来,薛冰的手抖的厉害,想来是因为我刚才受制与镇地妖王,还在后怕不已,急忙伸手揽住她的肩头,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战局中的外公这时才悠然的对镇地妖王说道:“镇地,如果你现在离开,从此专心修行,不问奇门中事,我可以看在镇天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