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你好的。”斯钦巴日道。
怜枝愣了愣,唇角挑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不想。“他说。
他说的是“不想”,而非“不信”。
怜枝不愿意留在陆景策身边,也不想回到斯钦巴日身旁,他们两个人,其实沈怜枝谁也不想要。
又来了——那种密密麻麻的痛意,斯钦巴日低垂着头,静默了好一会,在抬起时却是一派很无所谓的模样,“随便你。”
今日俩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斯钦巴日没留多久又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怜枝颇有煞气的想,在草原上的狗窝里呆久了,哪怕是寒风阵阵的冷宫,对于那蛮子来说也算是神仙居了。
年关在即,周宫中张灯结彩却无半分喜气,陆景策愈来愈忙,两人又有好些日子没再碰过面,沈怜枝知道陆景策会找个日子一次逃回来,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从太和殿驶来的轿撵徐徐停在椒房殿外,陆景策身边的那太监在外头尖声尖气地喊,“请安王殿下上轿——”
他的声音回荡在雪夜中,可等了好一会儿里头却依然没甚么动静,若是以往这讨人嫌的太监便该连人带轿的滚回去了,可今日却很不识相地留在这里。
不知等了多久,才见一婢子拉开了椒房殿的两扇朱门,她有些不安地小声道,“殿下身子不爽,已睡下了……”
“哟,那正好。”那太监不依不饶的嚷嚷道,“正好方才摄政王殿下宣太医院院正进太和殿……不妨将安王殿下请过去,好好地看一看……”
说罢,还不等那婢子答话便一拍手,只见几个侍卫冲进两扇门,只朝椒房殿内殿冲去……至于怜枝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请”到了太和殿。
沈怜枝睡梦中被惊醒,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等人被送到了陆景策房里,便开始大发脾气,将房内金贵器具乱砸一通——待陆景策进屋时,便只见屋内狼藉一片了。
“你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怜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你当召幸妃子呢?陆景策,你好大的脸面——”
他话说的很不客气,可陆景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沈怜枝莫名的有些不安,欲往后退,却被陆景策一手抓了回来。
“你最近在做什么?”陆景策问他。
沈怜枝微微睁大眼,心如擂鼓,陆景策一手抓着他,另一手指节轻拂过他脸庞,“你每天窝在屋里……”
“里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嗯?”
陆景策何等敏锐,哪怕久久难与怜枝见上一面,他也能琢磨出不对来,沈怜枝定了定心——以陆景策的脾气,若他知道斯钦巴日的存在,那蛮子哪儿还有命与他犯轴,宫中也不会这么安宁了。
“……”既然没有证据,那么陆景策又能奈他何?怜枝定了定神,冷淡道,“我出宫,你不由分说地给我扣个意欲逃跑的帽子,我待在宫里,你又疑心我背着你做什么,陆景策,你究竟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