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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纸钱烧了,眼睁睁看着那纸钱烧作灰烬,而后再将锦囊放下去,火舌吞噬了锦囊,怜枝出神地盯着,那火儿化作小安子的脸。
“……”怜枝竟然有些怔了,“小安子……”
他猛晃了晃头,想再看清些,只是在抬眼看去时小安子的脸已消失不见,怜枝有些颓然地将另一个锦囊丢进火盆里,火苗遇着锦囊,跳得愈来愈高,呼呼地响着——那就像草原上的风声。
“旭日干……?”怜枝微微闭着的眼睛睁大了些,他竟然被蛊惑了般,朝着那火舌伸出手去。
呲——
“啊!”灼痛感爬上指尖了,沈怜枝才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沈怜枝嘴唇嗫嚅着,同那火盆小声道,“你在怪我吗?”
可是无人会回答他。
怜枝定定地看了许久,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对着一盆火自言自语,颇觉可笑,他将那只灼痛的手收回袖中,正要继续往其中放纸元宝时,身后忽然响起人声。
“你在做什么。”
沈怜枝心间猛然一跳,遽然转过头,只见陆景策站在阴影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几乎与那抹黑融为一体了,“嗯?”
“我……我……”怜枝定了定神,开口道,“今日是清明,我想来……为小安子烧纸,好让他在底下也过得安稳些。”
“为了小安子?”陆景策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
“是……”
“……这倒是好得很。”陆景策轻声道,说着他竟然蹲下来,也抓了几只元宝往火坑中一丢,与怜枝并肩而坐。
可几乎是在他肩膀触及沈怜枝的那一瞬间,怜枝便倏然站起,“表哥,我……我先回去了。”
他连粉饰太平的借口都想不出来,便落荒而逃,陆景策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怜枝消失不见了,才收回目光转向那火盆。
嘭!陆景策一脚就踢翻那火盆,火舌乱窜他熟视无睹,陆景策精准地从那堆灰烬与未烧尽的元宝纸钱中找到了那两个烧了一半的锦囊。
陆景策踩灭了火,以此拆开了那两个锦囊,见里有还有符纸,眉头微微一挑——
一个锦囊,里头的符纸已烧得差不多,可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个“安”字。
至于另一个……
“旭…日。”陆景策垂眸看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笑。
“好啊……”他仰头看天,被烧了一半的符纸被狠狠捏在掌心中。
当初出雁门关的时候他说什么,他说要沈怜枝将那一年的事全都忘了,要他心里只有自己,要他好好地留在自己身边。
怜枝怎么说的,他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