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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眸光更犀利、更深刻,几乎如无数道刀锋一般将沈怜枝的皮都给扒光了——夏人,不仅要他的脊梁骨,还要将他的脊梁剁碎了煲汤。
沈怜枝知道自己应该怯怯地回答她说“可以”,又或者模棱两可地回一句“不知”,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不想这样答话。
他很生气,他真的太生气——沈怜枝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抚上了自己小腹,他一扫先前畏怯的姿态,“我不能。”
“我不能如女子一般怀胎生子,一辈子都不能。”
“公主另请高明吧。”
沈怜枝说完,心中竟有一种释然之感,他终于挺直了背,哪怕只有那么转瞬即逝的一小会。
他用进帐后最响亮的声音清楚地说出了这句话,他让整个毡帐之中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苏日娜面色极为难看,几乎是黑沉沉的,她的手往边上移了移,手指触碰到了那把小小的割肉匕首,苏日娜手指紧握着刀柄,用力到手腕颤抖。
怜枝半垂着眼皮,目光快速地在她手上瞟了眼,话说出口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大胆,这几乎是公然顶撞了。
沈怜枝的心脏砰砰跳,后背浸出冷汗。
萨仁看看他,再看看在爆发边缘的苏日娜,这才发觉事态之严峻,她干笑两声,打了圆场:“阏氏……阏氏真爱说笑。”
苏日娜还抓着那柄小刀,她微微昂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砰”的一声将匕首尖端插在木案上,匕首尾端不断的震颤着,最后“蹭”地一下朝怜枝的方向弹来———
“阏氏,小心!”小安子瞳仁倏然一缩,忙抓着怜枝的肩膀往后一避,匕首擦着怜枝飞到了毡帐边上,那锐利的刀刃甚至削走了怜枝的一缕发。
“……嗬…”怜枝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朝边上看去,苏日娜已站起身,她看着脸色惨白的沈怜枝,露出了与她亲弟弟斯钦巴日如出一辙的残忍笑容,“大王说阏氏胆小怕事。”
“我看不像。”
她留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开了。
沈怜枝心有余悸地抓着袖口,脑海中竟是那柄飞来的匕首,是什么时候被小安子搀扶回了王帐的都不知道。
怜枝蜷缩在兽皮毯上,织制床帘被拉得紧紧的,沈怜枝捂着耳朵,浑身上下都在打着哆嗦,哪怕贴在暖融融的毡帐边缘,还是手脚冰凉。
也就在这时,被拉拢的床帘忽然被人大力扯开了,没了帘子的遮盖,冷气不断地涌进来,怜枝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一具被冻住的死尸——
直到一只火热的手粗鲁地将他翻了过来。
“啊……”怜枝被迫转过身,眼中骤然浮现出一张多日不见的俊美脸庞,斯钦巴日像一座山一样虚压在沈怜枝身上,投射下来的黑影让怜枝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