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回到县城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他说话算数,要到医院看重伤的村民阿斤。
兰妹和阿标因龙榕家园有事要处理,没有和大头一起去医院,但给阿斤打了个利是钱。
抢救和手术搞了个大半夜和今天一个半天,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手术和药物带来的难言疼痛,够阿斤受的了。
昨日还骑电驴外出打工,活动自如的人,让车子一撞,一只脚板没了,一只手断了,连同前几年肋骨被打断,就成了一个“三断”不幸的人。
大头主任到医院看自己,还带来他和兰妹、阿标的利是钱,阿斤一阵激动,牵着手动了受伤部位,痛得他眼泪汪汪。“谢,谢谢。主任,我挨车祸,不知交警如何认定?认定后,能拿到赔偿款吗?我……”
“你不要想得太多,安心治伤,外面的事有你哥呢。你哥搞不掂,还有村委啦。”大头的话,像是给阿斤吃了定心丸。
阿斤脸色苍白,闭着双眼,声音沙哑:“我晓得了。”
离开病房,下到住院楼门口,大头看到阿羊骑着电驴才匆忙赶到医院,满头的汗。
“主任,我们到楼前的凉亭坐一会,我要和你说说,上午发生拦车堵路的前后经过。”
在石条凳坐下后,大头说:“上午发生的事情,韦主任已和我说,你不用说了。‘拦车堵路’这招并非高招,我知道,你为什么使用,是想给老板施加压力,引起各方关注。可你这一弄,挨板子的还是你!”大头给阿羊递了支香烟。
“我弟成了那个样,老板又是那副嘴脸,我恼火,我急。主任,狗急会跳墙,何况是人呢!”阿羊在为他的行为找由头。
大头一脸的严肃:“人和狗不一样,人会动脑子呀,你一急,把事闹大了。韦主任已通知我,明天上午要专门为你们开个调解会,非要我参加不可。”
“主任,又麻烦你啰。”阿羊感到心不安……
回到家,在家吃完晚饭,大头到村委楼办公室前,先到楼下小超市买包香烟。
大头进门,玉辉老板赶紧招呼:“老大,我以为你失踪呢,这几天见不到你!”
“我到县里开会。”大头买烟,用手机扫玉辉贴在电脑傍柜面的微信二维码付钱。
“老大,你跟新潮流跟得紧啊!”
“不跟不行。老太婆在菜市卖瓜菜,收钱都兴这个。”
“老大,你知道么,阿羊的弟弟出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治疗急花钱,可司机和老板不露面。上午阿羊带他的叔伯兄弟找老板,还拦了老板的车!”
“这样做,你不觉得行为过激了吗?”
“不弄点名堂,老板会乖乖的拿钱去医院吗?”玉辉把烟递给大头。
虽是哥们,大头买东西,每次都要付钱。玉辉刚当老板时,不好意思收大头的钱。大头说:小本生意,赚得就少,你不收我的钱,不收三姑六婆的钱,不亏死你才怪。
“老六,你赞成阿羊的做法?”
“举两手两脚。他这么一弄,韦主任,刘警官不请自来了!”玉辉蛮得意。“老大,偷偷对你说,主意还是我出的呢!”
大头盯着玉辉不眨眼:“你出的馊主意,会把阿羊给坑了!”
“我是他表哥,我是在帮他!”
“你是在帮倒忙!假如拦车堵路,与司机和保安们发生冲突,造成人员死伤,或间接破坏扶贫搬迁项目工程的施工,被刑拘,你不是害了他吗?”
“我,我,我当时没作这方面的考虑。”玉辉从得意变成懊悔。自嘲道:“老大,想不到我做了一回‘狗头军师’!”
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夜空不清爽,满是乌云,雷不鸣但天边出现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