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蕴的内力,在接触的一刹那,突地完全涌出,震得古松“漱漱”乱颤,枯枝败叶,似雨般落下。
龙任飞使得起手已极,口中长啸连连,配合那“碰!碰!”击木之声,直似万兽奔腾,雷行于空。
多日悒郁在这一刻间尽情发泄,疲顿的心经不住这一下全力奔放,不到一个时辰,龙任飞已筋疲力竭了——他颓然又倒了下去,双手因怒击松干而红肿了起来,脑中更空荡荡地麻木不仁他长呼一口气,似乎如此一来,使他轻松了不少。
突然一个充满慈和的声音发自松项,道:“孩子,什么事使你这般烦恼呀?”
龙任飞像针刺般从地上跳起来,他自责目已为何竟让别人临到自己头上都未发觉“呛啷!”剑已出鞘,在那路松顶不足十丈之处,有一团黑忽忽的影子,再注目一见,竟是个人样。
太高,太黑,看木清他的样貌,也看不清他的衣着。龙任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忽喝道:“你是谁?”
哈哈一声长笑,那声音安祥地说道:“你这小子刚才一阵擂打几乎把我老人家给震下树下,不先向我道歉竟喝问起来,可是太久没人管教了?”
龙任飞此刻目力展到极高,隐隐看出树顶之人是个古稀老头,他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他曾听师父说过,世上有一种绝高的轻功,能立危松之巅而不跌,能坐怒海之上而不沉,这古稀老人能倚身古松之上如此久,难不成就是这功夫。
要知危松之上只一针,任何人也不可能站立其巅,怒海之上波涛翻卷,即使鹅毛也不能浮,如何能任人乘坐?当时龙任飞不相信,谁知此刻竟真看到了这种功夫。
他心中暗呼道:“虽不成是天助我也,令我得遇神人!”
想着立刻将傲气一收,恭声说道:“小可不知是前辈,恕小可不知不罪!”
老人哈哈一笑,竟从二十余米高之处,“呼”地落下身来,到了地面,身子仍是一个坐姿。
“别前辈前辈的乱称呼。你可知道我是谁?”老头慈祥地笑着。
龙任飞楞楞地摇摇头,神情有些惊骇,他打量着这老人,只见此人装扮怪异已极,竟不似中土人士,浓髯秃顶,长像甚是滑稽,躯体魁伟到似个北方人。
“哈哈!谅你可不知道,你们汉族中能知我者,可说还没有人呢!”
尤任飞听得一惊,脱口呼道:“老……老前辈,你老不是咱们人!”
那老头也不理龙任飞的冒然怪异,仅仅一笑,道:“我不是汉人,但我喜欢你们汉人。
喂!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老头的谈话虽是这么慈和,但却有股无形的威严从话中透出,龙任飞受着慑制,不自主地应道:“小可姓龙名任飞,敢问前辈名讳?”
“嘿嘿厂这老者低声地笑着,道:“你可知,非我本门人,岂能随意得知我是何称谓。
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的!”
龙任飞面上有些疑惑,立刻就被老者看了出来,只闻他又笑道:“孩子,看你刚才身手倒真有两下子,告诉我,你师父哪一派哪一门的?”
龙任飞像是受到了侮辱,白眉老人的名头在江湖上已是第一流的了,而昆仑派更是蜚声海内外,想不到这老头居然不晓得自己艺出何处,还不是太令他气愤。
但这老头神情一丝也不虚假,并非有故意轻视昆仑派的意思“或许这老者真是什么绝世高人,久久没有出江湖吧!”龙任飞这样自我解释,心中有些释然,他恭声答道:“小可昆仑派门人,因师人称白眉老人!”
这奇装的老头点点头,像是思索了一阵,才缓缓地说道:“昆仑确是你们中土的一大宗派,白眉老人的名号我倒未曾听说过,我说个人名给你听,你看可曾听过说……这人叫……
叫江国毅,你知道吗?”
龙任飞茫然地摇着头,这“江国毅”对他确实太陌生了,如这名字被白眉老人听去,或许他会知道,并且会大大吃惊这怪老头的来路,因为“江国毅”正是“武仙上官清”的师父,玄机子北派传人“玄冰老人”又号一天外飞莺”。
玄冰老人的称谓是“天外飞莺”,距此也有将近一百年,想龙任飞如何会知道?老头看看龙任飞茫然的神气,陡地笑了,道:“这人已是八九十年前人了,你小小年纪如何知道?
来,告诉我,你刚才受谁的委屈,或许我能助你出气。”
龙任飞知道自己的自言自语以及可笑的举动必定都落在这怪老头眼中,不禁脸色发红尴尬万分——“别害羞,告诉我那黑衣人是谁?我一定替你出气!”这魁伟的老头慈和地说道。令龙任飞真猜测不出他的来路。
“谢谢前辈盛情,小可绝不假手他人胜过这黑衣人!”龙任飞回恢了他刚强的脾性,想着那胜过黑衣人的一刻,他脸上进发出油亮光彩,当然这仅是想像。
“有志气!”老头露出个赞赏的笑容,道:“看你风尘劳顿,孩子,你是有什么打算吗?”
龙任飞黯然的低下头去,他习惯于隐藏自己的痛苦,但这老头语音中,有一种深切的吸力,似能逼使得别人将胸中烦闷尽数吐露出来,毫无保留地,也无顾虑地……“我……
我……”龙任飞的嘴唇发着颤,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激动,他直想扑在那老者怀中,尽情地痛述一切。
自尊心阻止他这样做.也压住了他的激动,十数年打坐的定力,使他强自将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平静地道:“我没有什么,我只希望能幸遇明师,再学绝艺厂老头笑着直点首,模样有些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