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叹口气,道:“这孩子恁地年青,功国竟这般高深,错非如此谁敢与千毒鼠全维钧结仇?唉……”
敢情他想到这奇特的白衣人一表人才,功力又是这般高深,谁知竞正当锦绣时,却罹这奇祸。
虽然忆君的脸受痛苦所扭曲,又被他加上去甚多伪装物,此时早已失去他本来面貌,但明晰的轮廓,英挺的气质仍足以令人心折。
金蛇灵鞭在将忆君被抬进时,已由那青少年取下递给了莲妹,老者一直是注视着忆君乌黑肿胀的手臂——青绸少年见父亲叹气,奇道:“爸,你老怎还不着手为他医治?看他一脸正气,绝非是个坏人。”
老头点点头,道:“我知道,敢与千毒鼠为敌的还会是坏人?但这‘七步断魂’非比寻常,此时他靠绝顶内功将其硬通住,才一时不会发作,但再过三四个时辰待他真力一懈,则毒性上攻更速,仍是吐血而亡……”
这美丽的女子问道:“爸!你医术这般高明,难道竟无法能救他吗?”说时一对眼珠木纳地瞪着老者。
白发苍苍的老头,与女儿眼神一接触,竟惭很地低下头去,无可奈何地道:“世上虽没有克不了的毒,但此‘七步断魂’确是难治已极,普天下只有两物能治一是‘冷芝’明珠……”老头说到此处又长长叹口气。
少女与兄长听得父亲说到‘冷芝’,俱黯低下头,尤其这清丽绝世的女子,美目中更流下几滴眼泪——“爸!”这女子问道:“另一件东西是什么呢?”
老头应道:“另一件是五十年前‘武仙’手中的北派镇山之宝——‘金蛇灵鞭’,金蛇灵鞭是什样子我没有见过,此物也何其渺茫难求……“金蛇灵鞭……金蛇灵鞭……”青绸的少年住念着。
老者又道:“金蛇灵鞭是由一种奇毒之‘金色碧线’蛇制成,金色碧线喜食天下各种毒物,虽是死后仍保有此特性,任何中毒只须将它那两双毒牙插于伤口,则毒自然被它吸进体内溶于无形,可是……可是……”
青绸少碑不禁生出失望心情,三四个时辰之内如何能寻得此两物?那美丽的少女正扶摸着金鞭,听着老者的话不自觉顺势往蛇首摸去,突然她感觉一阵刺痛,娇呼道:“哎哟!这鞭子也有牙齿.呢!”
一声娇呼将两人从惋惜中惊醒,青绸少扯眼瞥见莲妹手中闪闪发光的鞭子,呼道:
“爸!你看这可是‘金蛇灵鞭’?”
老者早已看到忆君手中的金鞭,只是他下意识中,对‘金蛇灵鞭’怀着不可求的想象,所以根本未示注意它,此时少年一提,不自觉缓缓将金鞭拿起——少女见父亲久久不说话,急道:“爸!这是‘金蛇灵鞭’吗?”老者将鞭子把玩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说着:
“唉!想不到老眼昏花,这可真是金蛇灵鞭呢!如此一来这孩子有救了……”说着一挥手,那少年轻将忆君手臂抬手,老者将鞭首的锐齿狠狠插入忆君指尖,只见金蛇灵鞭腹内一阵乌气翁涌,而忆君手臂上的黑色却渐渐消减退去——像一场恶梦般,忆君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脑中混成地想着一些似虚似实的念头——“我是死了吗?还是尚活着?”这是每一个人从自以为必死而复活过来的第一个疑问,忆君也脱不开这种程序,虽然周遭对他没有一点刺激,而他的全身感觉细胞也像失灵了般——经过多次努力,他均未将那千斤重的眼皮张开,渴望着看清四的情况他一直努力着,渐渐地回复某些少入场的知觉——最初他只能觉到有双柔软的指尖,在他眼盖上轻轻摩擦,那指是这么轻柔,这么灵巧,然而正当忆君觉察得到它时又轻快地移去。
接着他听得一个柔美已极的声音,含着无比的兴奋喊道:“爸,他醒了呢!快来看看他!”
忆君从迷糊中突然清醒过来,自然地一伸手去模自己面颊,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冷冰冰的鼻尖,面罩已是被揭去——张开眼睛,忆君只觉面前一了模糊,那明亮的灯火尚能映进他眼皮,隔了好一待他才感到周遭的颠簸,而意识到自己是在辆车上“嘿!”又是那甜美悦耳的声音,在忆君耳边响起,轻声说道:“你醒了吗?你伤得真重呀!”接着一双柔软的手又覆在忆君额顶。
慢慢看得清楚了,一个全身素白出尘已极的女子坐在自己身旁,一对清澈的大眼古怪地注视着自己面部——“那有女子这般看人的?”忆君心中疑惑道,喉头牵动数下拼出一句:
“水……我要喝水……”
这清丽绝世的女子,轻笑一声扶起忆君头部,棒了一杯凉水喂至嘴旁。
此时那老头为他女儿的声音喊来,一跨进车内先端祥忆君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下头,道:“莲儿,真亏你的,他全好了!”
这女子绽唇一笑,继续喂食忆君饮水。
忆君陡地记起自己一不小心,被千毒鼠根上毒刺所伤的情景,想到或许是这一老一女救了他的性命吧,立刻他一弯身想坐起来答谢,但全身的虚软无力使他弯腰的气力都没有。
“唉!你看他多心急!”这女笑着按住忆君肩臂,说道:“他一定以为是咱们将他治好的!”
老头花白的头发,额上深陷的皱纹,显示他对人生经验的丰富,不需看忆君表情,他也知道忆君这种青年人,当然不愿自己被当做一小孩般,竟要别人如此看顾,立刻他慈祥一笑,说道:“莲儿!
放开他让他躺下吧!”
这莲儿很听话,小心地将忆君重新放倒。忆君长吁口气,问道:“老伯!这是什么地方?在下承蒙老伯仗义援手实在感激不尽,还望老伯不吝赐教大名,在下好永志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