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丽丝的绝艺大家都有目共睹,这种常人不易学到的功夫,在蒙疆几乎没有,因此准还敢出声驳辩?
兀猛与布诺巴狠狠站起来,他们想不到来时打的如意算盘全盘落空,并且知道阿木达的公主,居然比“无敌的金鲁戈”更厉害兀猛与布诺巴返去了,但阿木达与噶丽丝知道他们再也不敢妄动分毫——
晃眼七日过去,噶丽丝一直没有讯息传到乌拉族来,记君有些颓丧,但他再不愿重临阿木达的王宫,不愿再听见阿木达刺耳的咒诅——
夜是如此静,全族人民俱熟睡梦乡,忆君正在收拾行装,明日——难忘的明日,他将又要重回中原,去作待他去完成的事。
沙!沙!沙!一阵风吹矮树声音,但忆君听得出内夹着夜行人的足步声——
“噗!”
忆君吹熄幕内灯火,一提“青霞剑”,掀帐踱出。
一个甜而娇媚的声音,吃吃笑道:“怎么,这样就受惊了?是我呢!”
记君心中一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一条纤细的身影正立在一丛矮树边,面上还罩着一层面纱,看着这面纱.记君不禁想着自己保藏在怀中的头巾。“公主驾到,小民有失远迎!”记君笑着说道。
来人果是噶丽丝,即劾仙略带兴奋.巧笑道:“啊!你已经知道我是公主?”
噶丽丝缓缓将面纱取下,立时她绝世无伦的美颜,压下了一切月色,长长的裙脚垂至脚背,但露出了她一对纤弱的足尖——
记君有些迷惘,噶丽丝的改变装束,似乎使她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但都是这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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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青衫泪痕
忆君心悚然而一惊,一时间脑中不知道闪过多少不同的看法,虽然他是十分喜爱噶丽丝,但阿木达,他一忆及阿木达就打心底觉得受到侮辱。
“嗯!不错……我正想我远在中原的妻子!”忆君说。如果不是他脸上的浓黑的化装,噶丽丝一定会发现他极不自然的表情“她……她一定很美吧”?噶丽丝心中泛起不安,自负自己的美丽,她是极不愿别人说有人比她更美。
忆君点点头,没有用言语答复,在他脑中根本也想不起有什么女子能够胜过噶丽丝的—
—此时忆君的表情甚是冷漠,其实他内心在激动着,噶丽丝像被刺伤的小鸟,畏缩地退了一步。
“我想她一定是你们汉族中最美丽的了。”噶丽丝将扶住忆君的手松开了。因为他是蒙疆第一美人,所以她希望忆君的妻子是汉族中的第一美人,那么她心中能获得稍许安慰。
忆君聪明绝顶,如何不明白她的心理,既然阿木达已断然拒绝她与他的交往,还不如此刻就打消噶丽丝的情愫,忆君如此想着。
“是的!可算是第一美人了,较你们蒙族任何一女子都漂亮!”忆君嘲弄地说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去刺伤噶丽丝的心噶丽丝眼睛润湿了,从忆君嘴角的微曲,她觉得忆君像是在蔑视她的美丽,这是她不能容忍的——虽然噶丽丝在与阿木达争辩时,声称愿为忆君作任何牺牲,也不论为忆君妻与否?但现在她受到了考验,当她从忆君口中得以忆君是有妻室之时,一种委曲和失望的感觉从她心中日起——“唉!晚了一步!”噶丽丝在暗暗叹息着。虽然忆君掩饰了面容,失去了他本来俏俊而秀逸的颜脸,但他超人的气质,潇洒的风度,仍足以紧紧系着噶丽丝的心,甚至她连忆君的真姓名也不知道“晚安!”噶丽丝生硬地说,但此时天已快放亮了,大地还是如此寂静。
忆君一直注视着噶丽丝的双睛,在她眼中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忆君知道,在这一生中噶丽丝将永远保有这影子,他自己呢?也将如此。不过他把一切对噶丽丝的愧歉,完全归究于阿木达身上。
“再会,公主,希望你有空能来中原。”忆君缓缓说着。噶丽丝也缓缓将面纱拉上。
“噗!”
一个轻微的声音发自沙上,忆君不敢看这微小的坠物,但他知道这是噶丽丝的泪水——
怅惘的忆君望着如飞而去的噶丽丝,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这样,这样容易伤人的心。
“慧恂是第一个,这还有理由可讲,因为我并不爱她,可第二个,但我喜欢她呀!唉!
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吗?……”忆君独思着,伫立着。东方已不知在何时发了白。
初晨,这在沙漠中凉爽的一刻。
在骄阳第一道光线划过漠海,已有数以千计的商旅在黄沙中跋涉——一个高高隆起之沙丘上,一个女子站在顶端上,手中牵着马缰,她在欣赏日出吗?不!她是在……低低的谷道下面,正有一匹黄马,四蹄翻飞地向南而去,马上的人一身黑衣,他不是“黑衣人”吗?伫立在丘顶的女子——噶丽丝,罩着浓浓的面纱,但她胸襟却一片湿淋,滚滚的泪水,仍顺着颊滑落下来——噶丽丝,美丽的噶丽丝,在以往不知有多少青年王公在她眼前溜过而得不到青睐。现在她爱上一个人,是如此深爱着,她会放弃吗?不!她绝不会放弃,以她坚毅的性格!必定她有朝一日会重临中原,去寻找她所要找的人,而最后她也达到了——炎炎赤日下,忆君又重踏上征程,从小就有志游遍名山大泽的他,当然不会仍循旧路而回。
此次他由“邦察罕泊”经“天生川”一直驰行至“七角井”,这花了他将近十天的工夫——顺着悠长的道,忆君已渐渐行至哈密附近,绿油油果品遍地的景色,使他耳为之一新。
慢慢又接近黄昏——忆君遥视远处,黑芒一片,虽然他距哈密尚不足十里,但他并不知道——望望渐黑的天空,忆君心想:“该找个宿头了。”
突然他听得了一阵泼水声,连忙侧头一看——一片矮矮的树林,中间有一块空地,当中筑了合粗陋的小屋,一个粗壮的汉子正在门前蹲着不知在弄什么?忆君一拉马缰朝那人行去,那汉子头抬了一下,仍继续他的工作——“朋友!我可在此借住一宵吗?”忆君讯问道,眼睛却看着那汉子在磨着的一把雪亮斧头。那汉子缓缓地抬起头,一脸浓黑发须几乎遮去半个面颊的额骨,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珠。
“你!当然可以!没有人阻止你!”这粗壮汉子答道,仍继续磨着他的斧头。
忆君微微一笑,觉得此人甚是憨直,立刻跨下龙儿,步至他身旁——雪亮的斧口在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