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跟着饶品质来到老祖的居所,见老祖满脸阴郁地坐在椅子上,当即施礼问安。
老祖并未请他坐下,甚至没说任何客套话,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燕阳并未受这样的气氛所影响,顾自坐在与老祖相隔一桌的椅子上,说道:“我知道得再多,也不如老祖知道得多。这件事情尚请老祖原原本本相告,以便打消晚辈心中的各种猜测。”
老祖沉吟着说道:“兹事体大,我怕你承受不了,或者因此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因此不想告诉你。”
燕阳说道:“你以前不想告诉我,诚如你适才所说,有这些顾虑,情有可原。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人神山已经把刀架在了妖姬岭的脖子上,你还要死守那些秘密,你认为有意义么?”
老祖瞪他一眼:“你说这样的话,有什么凭据?”
燕阳回应道:“人神山一下子来了十多个大陀仙境界的武者,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你还要什么样的凭据?”
“嗯?这件事你是如何知晓的?”老祖顿时警惕起来。
燕阳毫不隐瞒自己先前的作为,说道:“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并且那几个失踪的武者也是我做的手脚。包括上次失踪的老蔡,也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是我把他弄没的。”
啊?
老祖听了这话,越发惊异起来。如果这个小子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实在是太敢干了,给妖姬岭招来祸殃且不说,难道他就不怕人神山对付他?
“你不是说谎吧?这么做又到底为什么?”老祖一张脸更加阴郁。
“这些事情不是儿戏,我没必要说谎!”燕阳面色也很凝重,“人神山那些人,包括时鉴,我迟早要对付,这个理由够硬吧?”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老祖说道,“妖姬族乃是阴性生灵的居所,人神山对妖姬岭有再大的成见,也不敢太过分。老身秉持的原则是不冲突、不对抗,让他们找不到拿妖姬岭开刀的任何借口。你却不同,作为人神山治下的人族,他们随时都可以对你下手,即便将你杀了,也不会有人过问。所以,你做事不能鲁莽,不能肆无忌惮。”
燕阳并不为老祖的这些劝告所动,说道:“苟且得了一时,苟且不了一世,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时鉴窃取了人皇之位,表面上风光无两,实际上未必是这样。他杀害了前任人皇,良心有愧,说不定时时惴惴不安、寝食难宁。况且,不是所有人都是非不分,绝大多数人还是有良心的,关键时刻未必死保时鉴,这就是我的底气。”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知不知道,许多人都有趋炎附势的本性,而今时鉴占据着人皇之位,权势煊赫,予取予求,至少那些既得利益者以及希冀取得利益者会衷心维护他,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老祖说道,“况且,他既然能够谋害毛仙人、登上人皇大位,必定有些常人比不了的本事,就算单打独斗,你都不一定有什么胜算。”
燕阳笑道:“老祖此言,无疑颇有谈虎色变的味道,这个态度委实不足取。依我看,那时鉴也没什么了不起,在我手下死定了。这并不是无端吹嘘,我有这样的底气。换作一般大陀仙,谁能悄无声息地接连灭杀人神山武者而不为其他人所察觉?老祖扪心自问,你能做到吗?”
“我确实做不到,”老祖回应道,“不过,这只能说明你有些超人的本事,而能否对付得了时鉴,还是不能确定。你一个年轻人能做到的,时鉴未必做不到。相反,时鉴所能做到的,你却未必做得到。我的修为或许不如你,然而经验阅历还是有的,不是空口说白话。”
“都是经验阅历把你压得抬不起头了呀!”燕阳叹道,“恰恰是这些所谓的经验阅历,让你丧失了锐意进取之心、直面挑战之志,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悲哀,而对你来说这大概是一笔财富。”
“无论如何,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希望你体谅我的苦衷。”老祖神情之中多少流露出些歉意,“如果你没有其他事,那我就不留了!”
人家都有逐客的意思了,燕阳自然不能赖着不走。
燕阳出得老祖的居所,饶氏姐妹围拢过来,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燕阳说道:“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都替你们难受!一肚子委屈,却不敢说出来,难道你们不感到憋屈么?在菟卢界的空间锁链里,你们还不完全是这样,怎么回到仙界反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