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打架闹事算什么,别说翟清上次没死,便是死了,了大不起也只是打他的那人进少管所,若是那人有关系,说不定还能找到替罪羔羊,或者直接死无对证。
那条偏僻的小巷子临近着一个废弃的工程,来往的外来人员也多,谁能说得清是谁干的呢?
再者,若不是小黄毛后来回来看看,又或者他们这方的人畏惧责任帮着收了尸,隐藏了痕迹,翟父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人,最终只能上报一个失踪人口。
这座城市,每年的流动人口那么多,谁知道失踪的人都是怎么失踪的?说不定还是孩子自己离家出走呐。
每每想到这里,翟清就觉得这些半大小子真是太不知道轻重了,就这样混到成人,能够干什么,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撑起一个黑社会了?
他不敢说国内多么安全无忧,但是国内的环境,的确不可能黑暗到让这些人肆无忌惮地成了地痞恶霸的。
&ldo;行,我去就是了。&rdo;翟清一咬牙应下来,就见小黄毛立马眉开眼笑地搭着他的肩膀,满身的烟气熏过来,&ldo;嘿,这才是好兄弟!&rdo;
翟清暗自苦笑,说:&ldo;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伤得多重,真的是有点儿怕了,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儿,我爸可就我一个儿子,还指着养老呐。&rdo;
&ldo;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你爸的孝顺儿子了!&rdo;黄毛的语气说不出是不是冷嘲热讽。
翟清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位,他其实并不熟悉,只知道也是附近某个三流都算不上的学校的,大概是美容美发?或许是因为上次那点儿&ldo;过命&rdo;的交情,小黄毛这段时间算是来的勤的,算是个领路人吧。
集会地点还是上次那个地方,翟清去见了所谓的老大,是个社会上的人,肩膀上的纹身毫不介意地裸露出来,有些年头的样子,身上也有些肌肉的感觉,看着颇有几分威吓力。
&ldo;怎么,上次的事儿,怨上老大了?&rdo;
老大身边围着几个人,都在吞云吐雾,见到他,其中一人上来就要拍他的头,翟清躲了一下,说:&ldo;我头还没好。&rdo;
上次他伤的严重,黄毛前两次也都说过,为了免除自己叫不到人的责任,自然是往严重里说,这样一来,对方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再去动他的脑袋。
老大倚靠在一个水泥墩子旁,叼着烟,抽出手掏了一下口袋,摸出二百块钱来,塞到翟清手上,&ldo;医药费。‐‐早说过了,都是跟着老子的兄弟,不会让你吃亏。&rdo;
翟清两辈子头一次接触这种社会人,有些不敢要,直到对方呵斥他&ldo;拿着&rdo;,这才收下来,颇觉有几分烫手,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打&ldo;复仇架&rdo;给他挣回来的,对方的人当时也是吓怕了,他们这边儿又说他住院了怎样怎样的,硬是要到了两千多。
那二百块也不过是给了他个零头,还以此为名让他请了吃饭,最后又倒贴进去一百多。
翟清身上没钱,还是跟黄毛借的。
黄毛为此有些鄙视他,但还是很爽快地抽出了两百给他,连借条都没要,颇有几分义气的感觉。
饭桌上,老大说起了这次聚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给翟清二百块钱,他把人召集起来是想要搞点儿钱。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收保护费是不长久的,或者说法治普及的情况下,也没几个人是吓大的,一说要钱就给的,撑死就是那些小摊贩们,不愿意跟他们拼,愿意掏点儿钱买平安,却也掏不多,实在支撑不了他们的消耗,为此,他们还要干些打劫的买卖。
飞车贼什么的,需要一定的技术性,不是什么人都眼光好能抢到好包的,里面东西多少,对方好不好欺负,都是运气,有那种包脱手就不追的,也有死拽着包带不放最后事情闹大的,最倒霉的是,那种包中钱财还不多,实在弥补不了他们的成本费。
最容易的一种就是仙人跳。
说起来不好听,但那些敢花钱买快活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骗了也是他们黑吃黑了。
且对方多数不敢报警,他们要的也不多,多半都是直接拿走对方身上的现金,少有赶尽杀绝的,如此一来,又有照片什么的作为威胁,偶尔还能吃个长久。
这一次,他们就是要搞一个类似的事情,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比较明确,是个最近才来这镇子上的一个单身青年。
&ldo;就他一个,拖着大行李箱,外地人,有钱。&rdo;
黄毛的总结十分精辟,重点也就在这里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外地人来到本地,多少都要生一层怯,他们熟门熟路的,弄点儿手段从外地人身上坑点儿钱出来,也是劫富济贫了,谁让对方闲着没事儿非要往这里走的呢?
穷家富路,这种外地人出门,只要不是落魄打扮,身上的钱财总比本地人多的,再者,兔子不吃窝边草,对本地人他们也要松松手才好。
听着一帮人你一个我一个的道理,翟清简直无语,黑白是非就是这么颠倒的吗?
为了确保一次成功,他们准备派人探探底,而这个人选,就是翟清。
选择他的理由很简单,比起他们这帮子一看就不怎么像好人,容易让人起防备心的人来说,翟清这种打架下狠手,面上却能装乖的人凑个近乎什么的还是比较容易让人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