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链彻底慌了,冷汗涔涔而下。
他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朱元璋,又瞥了瞥旁边父亲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心头一片混乱。
终于,他闭上眼,猛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皇上,臣……臣确实有错,但这事真不是臣的主意,是……”
“是我。”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
刘链愣住了,猛地抬头,正见朱雄英跪着向前挪了一步,直直地伏在地上。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稚嫩的眉眼间透着坚毅。
朱元璋的目光转向朱雄英,眉头一皱:“雄英,你又想替他求情?”
“不是求情,皇爷爷。”朱雄英缓缓抬起头,直视朱元璋,眼神清澈而坚定,“这件事情,是孙儿的错。醉香阁一事,是孙儿提议去的,与刘兄无关!”
朱元璋一愣,随即眯起眼,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朱雄英再次重重磕头,语气中毫不迟疑:“孙儿承认,是孙儿一时贪玩,提议去醉香阁的。刘兄本不愿意去,是孙儿硬逼着他陪着一起去的!这件事,不该怪他!”
“太孙殿下!”刘链听到这里,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朱雄英。
他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刘伯温也愣住了。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朱雄英,又转向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带着疑惑与震惊。
朱元璋听完朱雄英的话后,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他缓缓坐回龙椅上,冷笑一声,声音如寒冰般刺骨:“雄英,你倒是会说话。朕就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揽下这罪名?你是觉得,朕会因你的身份,就此轻饶了他吗?”
朱雄英摇了摇头,语气真挚而坚决:“皇爷爷,孙儿并不是为他求情,而是实事求是。若孙儿推卸责任,将所有的过错都赖在刘兄头上,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身为太孙,孙儿不能欺骗皇爷爷,更不能做违心之事!”
朱元璋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无比,他冷冷地盯着朱雄英,似乎想看穿他心底的每一丝想法:“你这是以为,朕好糊弄?”
“孙儿绝不敢!”朱雄英重重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皇爷爷教导孙儿,做人要光明磊落、实事求是,孙儿不敢忘记!所以今日,孙儿愿意承担所有的责罚,请皇爷爷责罚孙儿,不要牵连刘兄,他确实是无辜的!”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少见的坚定与坦荡,殿内所有人都不由为之动容。
刘链听得愣住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圈隐隐泛红。
他心中满是震撼和感动,万万没想到,太孙殿下竟然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刘伯温的脸色复杂到了极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朱雄英,沉默了片刻,终于一声长叹,跪在地上重重磕头:“皇上,太孙殿下仁义宽厚,实乃臣子之福。但臣也绝不敢推卸责任,臣教子无方,甘愿一并领罚!”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几人,神色阴晴不定,殿内的气氛紧张得仿佛凝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