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殷如一头骄傲的孔雀在前头引路,袍角拖地如云烟过水,毫无拖沓,予人一种音律与视觉美感。
萧荻有心问姬存道这是什么门道,但见青灵道人以下众人包括姜怀远、姬存道都是一副严肃模样,他也就只好乖乖闭嘴了。
从天蓬宫门口经过长长的广场,这段路萧荻感觉分外漫长,两排衣饰高古的青年出现路旁手执箫管等各色乐器慢悠悠的演奏起来。
杜殷步履更慢,青灵道长步伐也神奇的为之一慢,出奇的与杜殷保持一致,萧荻与青灵道长并排,不知不觉中发现所行之人只有他与青灵道长一人。
忍住了四下打量的冲动,在音乐的氛围下,萧荻的神识仿佛被压制在身前百丈,沉闷的鼓点单调而质朴,却一声声像是敲在心上。石韾声清樾如九霄鹤鸣响彻灵台,这一刻萧荻全身放松,识海中巨大的魂木肉眼可见的向空中和四周伸展,无数嫩芽生出,散发出勃勃生机。
丹田灵海中,巨大的元丹光芒大放,一个劲的往上顶,似乎想冲出灵海樊篱。
不知不觉,他与青灵道长登上了高台,杜殷开始了高声吟唱。萧荻处处浑浑噩噩之中,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乐声大作,这一次是钹与锣,却丝毫无刺耳之感,少顷,乐声停止,天地俱静。
青灵道长右手搭上了萧荻左手,一股精纯的灵力涌入,萧荻立即警省。
青灵道长一放即收,笑道:道友,仪式已成,请歃血为盟。
杜殷并指如剑,划过手腕,一缕鲜血标射而出,落在一个玉碗之上。
一个垂髫童子手托木盘递到二人身前,青灵道长以指蘸血抹与眉心,萧荻有样学样施为。
杜殷高声道:礼成,奏乐。
鼓乐声又起,这次却是轻松欢快之音。
二人相携走下高台,只见两方人员互相道贺。姬存道在萧荻耳边道:小子,你开创了历史,这是天机阁首次与人结盟,巫族有十万年和平,只要天机阁不倒,没人敢入侵鹜州。
萧荻这才知道众人道贺原因,心想这地方太邪门了,自己这脑子都不好使了。
随着众人没走几步,一处大殿凭空出现,萧荻对这种神鬼莫测手段已经麻木了,如果是别人,只有更增对天机阁畏惧之心。
至于他,怕什么?萧荻本身也是天机阁内门弟子,还身兼总巡察使,谁敢害他?
萧荻看到连元灏也变乖了,没有了之前的桀骜之相,人,或者妖,都对超出自己理解的事物生出畏惧之心。今天,但凡天机阁起了歹心,巫族这一行数人,极可能一个也走不脱。
这大殿明显是一个大型宴会厅,两列童男童女鱼贯而出,或端灵果,或执壶桨,每样菜肴均精美绝伦,美不胜收。萧荻甚至看到一盘蓬莱仙境的菜肴,烟雾缭绕,亭台楼阁,这哪是菜,想下筷也不忍啊。
青灵道长与萧荻并排而坐,起身举杯道:诸位,为巫族与天机阁万年长青,请尽杯中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