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全艇官兵崇拜炙热的目光,顿河依然冷酷的如冰山:“从现在起,所有人进入绝对静默,二十四小时内,吃就免了,喝水必须用吸管,小便直接就地解决,任何动作都必须完全停止!”
顾天佑悄然对龙剑梅吩咐道:“去把佩兰给我弄晕了,确保他二十四小时内不会醒转也不会说梦话。”
可怕的静默开始了,顾天佑这一生都不想再承受一次这滋味。
死一般的沉寂中,潜艇内的气氛凝重的仿佛固体。关闭了空气循环泵以后,整艘潜艇便是一只高温闷罐。除了一个绿色灯珠出微弱的光线,四周一片黑暗。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黑暗,除了人的呼吸声,周围寂静得没有一点,那怕是世间最微小的声音。黑暗中的寂静,寂静中的黑暗能摧毁任何正常人的神经。
而且在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还要加上死亡的威胁,艇身任何一处,那怕只有针尖般大小的地方,不能承受住每平方厘米五百公斤的水压,顷刻之间就会出现艇毁人亡的悲剧。
已经有第三波声纳波扫描过去了。此刻的旗鱼号在对手的雷达上显示就是海底的一块礁石。海狼的极限下潜深度为七百米,对方的指挥官也是个胆识过人的家伙,已经下潜到这个深度在搜寻,并且多次扫描探测这片区域内的每一块海底礁石。显然是对旗鱼号的规避动作有所怀疑的。
顿河坐在顾天佑的对面,手指在桌上画着写道:我嗓子很难受,如果压抑不住了,请帮帮我,掐住我的脖子。
一声咳嗽关乎了几十人的生死。顾天佑点点头,忽然探手按在他的迷走神经上,这一下运劲巧妙已极,刚好阻断了他的神经传导却又不至于让他昏迷,顿河眼睛往上一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惊讶的看着顾天佑,在桌子上写了神奇俩字。
顾天佑笑着回应,我学过几天中医。
顿河写,我不感兴趣,孙局说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机密,我求求你别害我。
顾天佑写,跟我成为朋友吧,我这辈子坑人无数,但从没坑过朋友。
顿河写,原来之前你一直没把我当朋友,但是对我而言,只要上了艇,同心同德的便是我的战友。
顾天佑画了个笑脸,我的朋友很少的。
顿河写,我很荣幸。顾天佑写,彼此彼此。
二十四小时后,顿河下令解除静默,启动导电机,恢复常态供氧,开启声纳探测,确定没有敌情后,潜艇上浮至潜望镜高度。咱们可以返航了!
从哪里回到共和国合适?合众国损失了一艘俄亥俄级潜艇,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就算不能宣战,至少也会凭着他们强大的海军千方百计阻止凶手安全返航。这种情况下,没有哪条航道是安全的。
“横穿印度洋无疑是最近的航道,但也是最危险的。”顿河指着海图给顾天佑看,接着说道:“走大西洋,绕过北冰洋,冒充俄罗斯的常规潜艇穿过白令海峡走日本海回到东海,这条路虽然路途遥远,但相对而言更加出其不意,要安全的多,以日本人那几艘亲潮级aIp常规潜艇的实力,完全不构成威胁。”
经过那样一场恶战和这么一次精彩绝伦的规避表演,顿河已经确立了在这艘艇上绝对的权威。顾天佑刚想表示同意,一旁忽然有人说道:“不!”龙剑梅的小手按在海图上,同时亮出的是一本证件,递到了顿河手中,说道:“特殊情况特殊时期,我要行使一下特殊权利,请你谅解,看过之后要报备总参,一旦我的身份生泄密,你将成为重点审查对象。”
顿河愣住,把目光投向顾天佑。龙剑梅也看了过来,解释道:“八叔公,你必须相信我,印巴战争爆了,我是根据敌我兵力配备和战略需要作出的决定,乔师父死了,我就是天兵之,在关乎民族存亡成败的战争面前我有这样的权利。”
顾天佑拿起那个小本子,之前是有看过的,这会儿才现她的本子不知何时换了。抛开姓名之类的不重要信息,直接看后面重要内容:军委授权总参直属,战时前委秘密成员,权限标注:战时可结合战争需要直接代表总参对共和国一切武装力量行使指挥权。特别标注:无使用核武权限。
合上本子,转头对顿河说:“本子你别看了,免得影响你的前程,听她的吧,你没得选择,否则你我都得上军事法庭。”
顿河环顾四周,又看了看顾天佑手里的本子,最终点头道:“好,我信你。”转过头来对着已经换了一身军装的龙剑梅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北海舰队潜艇部队编号第xxx部潜艇指挥官,代号顿河率旗鱼号全艇官兵正在执行远洋营救任务,请长下达新指令。”
龙剑梅庄重还礼,然后手指一点海图,断然道:“走印度洋,从卡拉奇登6,沿途如果现印度海军的航母编队,就主动出击!”
顾天佑一吐舌头,这丫头是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