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这对父母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省。
庭审开始,江烟缓步站到了原告的位置上。
在沈寒初原本的意思里,他并不希望江烟站在上面,怕她受到刺激,但江小姐执意如此,他也只能应下来。
晏之润站在江烟的对面,目光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他衣冠楚楚,谦逊而温和,任谁都无法将他同犯下累累罪行的嫌疑犯联系在一起。
江烟这边的律师向法庭逐一提供了证据,言辞恳切条理清晰,罗列晏之润罪名包括:故意纵火、谋杀、拘禁、故意杀人、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等近十项。
律师每提及一项,现场旁听席上就会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
法官不得不几次出声提醒。
作为陪审员的徐城握着手中的笔,怜惜的看着作为原告的江烟,眼底划过心疼。
她本该是平安顺遂,光明坦途的人生,就被眼前之人给毁掉了。
旁听席的角落里,压低了鸭舌帽的男人,面露担忧的看着江烟的方向。
审判的过程无疑就是伤口被撕裂的过程。
江烟陈述完自己的遭遇,连法官的神情都有些动容,但按照流程,依旧需要给晏之润这方辩驳的机会。
晏之润的律师上来就拿出一份精神鉴定报告,又提供了医院的一系列证明……
还有这些年,晏家为社会上弱势者提供帮助的一些资料证据。
想要直接为晏之润进行无罪辩护,再不济也能缩短至三年以内,后续操作操作也就是一年半载就能出来。
唇枪舌战,双方都是分毫不让,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雇主,更是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拿下这个官司赢得胜算,就是在圈子里扬名立万的机会。
律师递给江烟一个安心的眼色,低声道:“我跟沈总对于他们拿精神鉴定脱罪的事情,事先已经猜到了,但前几日他想要谋杀沈总,造成汽车直接在马路上爆炸燃烧的事情,却逃脱不掉,作为负责案子的白警官已经在后面等着了,只等作为人证进来——”
江烟抿着唇瓣,点了点头。
也同时想到,沈寒初冒险诈死是为了什么。
“被告,对于原告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
从始自终,晏之润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法官先制止了原告律师的诡辩,问向了晏之润。
旁听席位几百名观众,无一例外的都在等他能说出什么诡辩之语,是再拿精神问题说事,还是抵死不认。
晏之润起身,朝着江烟走过来。
他什么都没有做,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顷刻之间敛声屏气,一旁的法警也是严阵以待,像是时刻准备冲过去。
江烟仰着下颌看向他。
晏之润在距离她三米的地方停下,温和的扯动唇角,一如往昔多少年:“你想我被判多少年?”
江烟一字一顿:“你、该、为、江、家、的、七、人、偿、命!”
晏之润笑了,笑声回荡在肃穆的法庭。
法官敲锤,让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晏之润深深的看了江烟一眼后,举起手,似是投降,他说:“我的大法官,她判我无期徒刑,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