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玩玩,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吴端气结。
好话不行,那就只有威逼了。
“你知道吗,支队长是具有绝对权力的。”
“比方说?”闫思弦挑了一下眉。
“比方说,跟副支不对付,可以直接让他走人。”
“呦,那我真应该感谢你从前不杀之恩啊。”
话是玩笑话,却透着扎扎实实的真心。
闫思弦话锋一转,又道:“可惜你现在没机会了,我已经停职了,你也不能杀我第二遍,对吧?”
事实如此。吴端张了张嘴,词穷了。
于是他进入了老僧入定模式,眯着眼叨念道:“等我好了,我要去通宵打游戏去健身房撸铁去看美女主播去吃好吃的火锅烧烤炸鸡啤酒白酒洋酒红酒”
闫思弦从他语速飞快——主要是这一大套已经叨念熟练了——的一段话里摘出了重点。
“美女主播?你还有这个爱好呢?”闫思弦道:“那我硬盘里那几百g的遗产,可就不给你留着了,看来你不是最需要的人。”
吴端开始沉默,并露出呆滞而迷离的眼神,间或叹一口气。
闫思弦最怕他这样,像个心理疾病儿童。
权衡再三,闫思弦终于也叹了口气,道:“这一伤,怎么还变成小孩儿了呢,没得到玩具就要哭啊?”
吴端没哭,就是抽了抽鼻子——纯粹因为人中位置有点痒。
“唉我去你别哭啊,”闫思弦真慌了,“得,咱这样,出去是不可能了,狗命重要,咱就按你说的,开会儿窗户,让你在窗户边上坐一会儿成不?”
吴端涣散迷离的目光瞬间聚焦,兴奋地点着头。
闫思弦:我是不是上当了?
“你先等会儿的,我去推个轮椅。”
从病床到窗口,顶破天了三步路,他得拿轮椅推着吴端。
临出门还不忘嘱咐道:“你别动啊,我回来要是发现你自己爬起来了,咱就不看了,直接睡觉。”
吴端又是一轮点头,他才终于去找轮椅。
这一去就有点久了,也不知过了几分钟,反正吴端觉挺久。
等闫思弦推着轮椅回来,吴端发现他鼻子冻得有点红。
“你上哪儿找轮椅去了?”
“这一层没有,我去一楼大厅找的,大厅有点凉。”
吴端也没在意。
闫思弦开始帮他穿衣服,能套的一股脑儿全往身上套,想找一条围巾把他脖子也护住,没找到,最后干脆拿被子把整个人都裹了一遍。
吴端坐在轮椅上,深深地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个移动被窝。
不过,能看看雪,呼吸几口初雪时的清新空气,他已经很满足了。
窗户一开,吴端闭上眼睛有些陶醉地吸了几大口气。
与病房里混着药味消毒水味和死气沉沉味道的空气不同,吴端闻到,窗口涌进来的空气虽然冷,却裹挟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真好啊。”他感慨道。
在这种放松的时刻,人的思绪总能飘出很远。
气氛正好适合忆当年。
吴端道:“我记得,刚做警察的时候,在这样的大雪里执行过任务,那会儿赵局还不是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