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半,他就认可了闫思弦的说法。
“来看,这封信比较关键。”吴端用手肘碰了碰闫思弦,闫思弦便凑上前来,和他一起看着信中内容。
亲爱的小熊:
见字如面。
你上次说家里的事,我想劝你别想那么多。
我们不能挑选父母和兄弟姐妹,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离开他们。我现在就是一门心思考外地的学校,其它什么都不想管,彻底脱离他们。就算以后不问他们要钱,自己去打工赚学费生活费,也肯定比现在开心吧。
还有你的做法,太极端了,我不赞成。
你嫂子在你家受气,你也别管了吧,先管好自己的事。
尤其是你故意欺负你嫂子,找她的麻烦,没用的吧?
我感觉,她能不能下决心离开,跟你没关系,反而你欺负她,会让她更不好过。
我是这么理解的,如果不对,还请原谅。
我能想象你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坚持本心,没有受家人不好的一面影响。
我和你一样,在家也要装出另一幅面孔。好像永远没法改变他们,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父母亲生的,如果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像他们呢?
有时候真想像天天打麻将的老妈一样,或者像酒鬼老爸一样,又或者,干脆跟他们一块吸毒去算了。
人生什么的,烂了就烂了吧。
可又不甘心,就那么烂了就算了吗?
你的情况总不会比我更差吧,所以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吗?
希望咱们都能早点摆脱家里,我成绩这么烂,不知道现在努力还来不来得及。
不管了,哪怕就考个大专呢,哪怕考不上出来打工呢,顶多半年,高考一结束,我就不在家呆了,你也加油吧,真希望能早点见到你。
最后,祝你一切顺利,开心每一天!
到这里,信就结束了,信的落款是:你的大灰狼
通篇读来,除了两人的笔名略显幼稚,整体内容竟十分成熟,甚至都不太像两个少年的交谈。
闫思弦突然问道:“吴队,你交过笔友吗?”
“没。”
“怎么没找一个?”
吴端想了想道:“没空,那会儿有点时间都打游戏去了。”
闫思弦噗嗤一声乐了。
吴端:“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闫思弦咳了一声,止住笑,“就是觉得你不愧是凭实力单身。”
吴端:“你滚!”
吴端回到正题,继续道:“想来这个小熊就是熊蕊蕊了,虽然没读到她给大灰狼写的信,但是从大灰狼的回信,还是能看出两点问题:
第一,熊蕊蕊对家庭现状非常不满,这种不满的情绪似乎是因为三观不合而生出来的——至少信中没有细说;
第二,熊蕊蕊看不惯父母给嫂子气受,或许是出于一个少女的善良,或者是女人的同理心,总之,她同情嫂子。
因此,熊蕊蕊做出了一些出格的行为,甚至是故意滋事欺负她嫂子,她希望以此逼迫嫂子下定某种类似’离开这个家为自己活着’的决心。”
“嗯,是这么回事,你看这封信,”闫思弦念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可以为你嫂子难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甚至瞧不起她,但不必认为那就是你未来的人生,不必因为她一个人的不幸就”
闫思弦想了想,道:“我怎么觉得熊蕊蕊这孩子就是青春期典型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倒是那男孩,大灰狼,父母双双吸毒,是真可怜,也真早熟。”
“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吴端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