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不对,是他把我叫醒,王博昌把我叫醒的,他说人死了……
你听我说,警官,我知道人是咋死的。”
吴端本想插话,被王博昌这样一说,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八成是呛死的,床上被她吐得不成样子,那天早上退房,我给宾馆赔了260块钱呢。
要么就是心脏病,我可真见过,喝酒,喝着喝着心脏病发了,直愣愣栽桌子上,脸买碗里头,大伙儿都以为是喝醉了,等临走,叫人的时候,都他妈凉了……”
看来吴亦彦所说的的死亡原因,不过是推测和臆想。
但他本人还深信不疑,并强调道:“真的,人是怎么死的,我一看就知道。”
好像他是个专业法医似的。
吴端不想打击他积极交代问题的态度,只是岔开话题,问道:“那被叫醒了之后呢,你俩怎么商量的。”
“我要报警啊,出人命了当然得报警,他不同意,说是警察来了肯定说不清楚。
我看他就是怕了,人说不定是被他搞死的,反正我睡着之前,那女的还活着呢,我还跟她说话呢。”
“说话?说的什么?”
“也没啥,就是告诉她,一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让她……别露馅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女的是我找的小姐,我就是怕这事儿露馅儿。”
“继续吧,决定不报警之后呢?”吴端问道。
“那就想办法处理死人呗。”
我背着死人下的楼,他在旁边挡着,怕被人看见。
我俩把人送上车,又等着前台清房,床单什么的都搞脏了,就给人家赔钱呗。
赔完钱,啥都搞完了,我们就开车在城里溜达,慢慢理这个事儿。
他问我妹子在哪儿约的,有没有联系方式,万一她的亲属朋友什么的发现一个大活人失踪,报警,肯定很快就会查到我。
聊到这份儿上,我也就不瞒着他了,我全摊牌了,怎么找的鸡,怎么骗的人,包括问他借的那几万块钱……反正就是破罐子破摔,全说了,他看着办吧。
他还算识相,没翻脸,认了个倒霉。
我估计他听说那女的是鸡,也放心了吧……怎么说呢,我接触下来发现,干那行的人都不用真实身份,而且就算人突然不见了,也不会有人注意……
我俩就一直转悠到天黑,在郊区找了个树林子,把死人给扔了。
当时郊区还没有积雪,不过有好多树叶。
也没个挖坑埋人的工具,我们就拿树叶把人给埋起来了。
埋完之后,我俩就说好了,以后谁也别联系谁,我问他借的钱,他也不要了。我不放心,让他把欠条还我,他没办法,就都还我了。
之后我确实没联系过他,就是有几次去他混的棋牌室附近转悠了几圈,我看他还在那儿放债,没被抓住,就放心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等大雪一下,把死人一盖,就再也没人能发现了,等雪化了,人应该也烂得差不多了吧……过个几年,就剩下一具白骨了,还查个屁……
万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吴亦彦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点儿是够背的,最怕的警察没找上门,却被一个怪胎发现了要命的秘密。
“……那天,王博昌来找我,还在我家门上也发现照片了……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博昌当时就要走,他倒是干净,我他妈还放了一堆外债呢,我能走吗?钱都不要了?
我说你别走,人家都找到家门口了,咱一走,人家肯定报警,以后咱就成逃犯了,东躲西藏的,那日子能过?咱们等等看,看对方想干啥。
结果,没过两天,我又收着照片了,那死人已经开始烂了,吓人啊……
和照片一块送来的,还有张纸条,让我……让我……”
“让你穿女装?”闫思弦问道。
“嗯。”吴亦彦低着头,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