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来我都把他拉黑了。
可昨天他突然换了个号码,打电话来,跟我说他又贷到一笔钱——就是网上那种借贷公司。
这种事儿在韩国早就一条龙服务了,连借款带整容,反正先美着,整完了再慢慢还钱呗。
听他说有钱,我就过去了。
他鼻子和下巴一直有问题,鼻子是手术感染了,一直在烂,虽然后来又做了几次手术,也还是没好。下巴得话,有点歪,他想再调整一下。
我是想去跟他好说好商量的,我还给他买了水果呢。
谁能想到,一进门,没说两句话,他就让我给他赔钱……他不整了,他要去大医院,把假体什么的都取出来,让我掏钱,还说我要是不掏钱他就要告我。
我也不是吓大的对吧?当然不可能他两句狠话我就认怂了。
我让他别闹,还保证这次再去我们医院,肯定能把他的鼻子和下巴弄好……我真是好话歹话都说遍了。
可他……他就跟个泼妇似的,骂我,还上来打我的脸,说要毁了我的脸,让我也尝尝他的滋味。
凭什么啊?我的鼻子也是在我们医院做的啊,跟他一模一样的鼻综合手术,我怎么就没事?
这种事儿还是要凭运气和体质,再者说,感染说不定是因为他自己手术后没注意呢?都赖我身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何流的假设已经无从验证,吴端打断他道:“所以你就拿刀子捅他?”
“我没!”何流大叫。
吴端亮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拍摄了一把证物水果刀,刀长约15公分,刀身上有血迹。
“那为什么这把刀上有你的指纹?”
“我……”
何流重重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们也未必相信。”
他自怨自艾了片刻,终于还是道:“我是拿过那把刀。他说想吃西瓜,让我去给他切。
我在他家睡过,对厨房稍微有点了解,所以就去拿刀,又准备去冰箱里拿西瓜切。
可是,拿完了刀,他又不想吃西瓜了,想吃荔枝——我买的荔枝。
我就赶紧给他剥荔枝,一个个喂啊——我想着对他好点嘛,他掏钱做脸就比较痛快了。
然后就是我刚说过的,他突然提出让我出钱,我们就吵起来了……
后来我看实在谈不下去,就想办法赶紧走了——警察哥哥,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杀他,我昨天……嗨呀,躲他都来不及呢,只想着赶紧走,别把我自个儿的脸给弄坏了……”
别的供述吴端没什么感觉,倒是那句“警察哥哥”,惹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注意到,对方叫出这称呼时,闫思弦难受地挪了一下屁股,还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极力忍住了即将脱口的脏话。
吴端忍住笑,继续问道:“你说你离开的时候,李伟鹏还活着?”
“是。”
“那他当时在干什么?”
“就是……我反正当时一直在担心,他不让我走可咋办,幸好,他没拦着我。
至于他在干啥,好像是在沙发上坐着呢?我也不太清楚,没记住啊……”
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
种种迹象都指向何流,他究竟是凶手吗?还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并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