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再说吧!”
郭宋走进官房,茶童进来上了茶,郭宋坐下,端起茶盏道:“你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玉娘低着头,一脸惭愧道:“卑职办事不力,把使君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卑职是指天兆之事,没有能成功。”
郭宋笑了笑道:“那件事主要是时机还不成熟,我倒不认为是你的计策不周,你不用自责。”
“使君,确实是卑职考虑不周,不应该在金身阁埋玉碑,结果被刘思古识破,他想到了金身阁和使君的关系,最终说服了朱泚。”
“你当时没有想到金身阁和我关系?”
“卑职当时只是考虑到金身阁曾发生过天兆,会更有影响力,却忽略了金身阁和使君的关系。”
郭宋摇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谁规定发生了天兆就要马上实施,我相信朱泚已经深信不疑,只是条件还不成熟,所以他才作罢,刘思古的理由并没有说服力,如果天兆是在皇宫内发生,刘氏古会不会说天兆和南唐有关系?这件事我之所以不提,是因为我把它视为一个长期效果,总之,你不要自责了。”
郭玉娘一颗心稍稍放下,她又道:“这次卑职搜罗了不少能工巧匠过来,使君要我找的军器监长刀署的大匠,卑职找到了三个。”
郭宋连忙问道:“他们能不能打造陌刀?”
“陌刀是他们父辈打造的,他们这一代都没有打造过,不过他们三人都是长刀署中最顶尖的刀匠,只要搞到图纸,他们就能打造出来,卑职已经在想办法搞图纸了,应该有点眉目了。”
“陌刀的图纸还在吗?”
“卑职确定还在,它虽然停止打造多年,图纸上缴兵部,但会军器监会保留一份副本,收藏在文书库内,卑职就在打这个主意。”
郭宋点点头,“这件事很重要,要尽快把图纸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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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永平坊,这里是穷人的聚居地,到处都是低矮破烂的草屋,当然也有稍微好一点的砖房,相比平康坊这些名坊,这里房租确实很便宜,一座占地一亩地的院子,每月租金只要三贯钱,若在平康坊、宣阳坊,租金至少要十贯钱。
这天上午,一座半旧的小院走出来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身材瘦小,显得有点獐头鼠脑,他叫萧万余,原本是蓝田县的小吏,读过两年书,略识几百个字,三年前泾源兵败后,大量中高层官员逃亡,朱泚成立新朝廷,竟然找不到官员,只得大量提拔底层官员,而底层官员又从县吏中提拔。
萧万余就抓住这个机会,投书吏部应募,居然被选中了,他就像考中了科举一样,喜洋洋地进京当官,被封为从八品的承务郎,出任军器监主簿。
要知道开元九年,著名诗人王维高中进士,也只授从八品的太乐丞,萧万余这个最底层管仓库的小吏,认识的字不超过五百,居然也当上了从八品官员,他们被长安百姓戏称为吏官。
虽然当了官,但俸禄却不高,一个月加上各种补贴也才五贯钱,租房就要三贯钱,所以萧万余和所有吏官一样,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绞尽脑汁利用职务赚钱,他们当官就是为了捞钱,指望他们恪守职业道德,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不,机会来了,一个偶然的机会,萧万余认识一个来自河北的大商人,这个商人给他介绍了一个捞钱的路子,如果事成,他可以得到三百两银子的好处。
三百两银子啊!萧万余眼睛都要红了,莫说仅仅只是让他利用点职务便利,就算让他娘子去青楼接客,能挣到三百两银子,他也愿意。
萧万余背着一个破布包,匆匆来到隔壁延福坊的延福酒楼,他常在这里和朋友喝上一杯,来到二楼,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刘东主,就是那个来自河北的大商人,他旁边还坐着一人。
萧万余在他们对面坐下,把布包放在桌上推过去,“你们要的图纸在这里!”
说到这,他咽了口唾沫,刘东主旁边的男子接过包,取出图纸看了看,图纸有厚厚一叠,已经发黄了,第一张上面写着‘陌刀样图’四个大字,下面有军器监的盖章。
图纸有陌刀的材料配方、配比,具体打造方法,步骤,注意要点等等,非常全面。
男子十分满意,又问道:“这份图纸我拿走了,你怎么交代?”
萧万余胸有成竹道:“我就说按照规则销毁了,反正它早过了保存期,只是没有人管,所以没有被销毁,也是你们运气好。”
男子笑了起来,取出一个小包推给他,“这是给你的。”
萧万余一怔,“这里有三百两银子?”
“这是三十两黄金?”
萧万年打开小包看了一眼,顿时颤抖起来,黄澄澄的金子把他眼睛都照花了。
半晌,他贪心不足道:“我还能搞到很多兵器图纸,你们还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