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埋的,也不是我埋的,那不是天意是什么?”
“太尉,或许是别人。。。。。。”
“放屁!”
朱泚心头怒火上了来,“埋了一百多年,两名匠人专门鉴定过,并非伪造,你们就是这么见不到我有天兆?”
朱泚负手在大堂上走了几步,又道:“我最恨什么都是阴谋,什么都是假的,金身阁的彩虹天兆你们知道吗?轰动了长安,连李适都跑去拜祭,没人敢说它是假的,现在在同一个地方,轮到我有天兆,就变成假的了?”
刘思古连忙道:“太尉息怒,卑职主要是听到玉碑在金身阁被发现,立刻想到了郭宋,所以才心怀疑虑。”
“这和郭宋有什么关系?”
“太尉,金身阁供奉的是郭宋的师父,金身阁是他花钱修建起来,玉碑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卑职几乎敢肯定玉碑就是他放的。”
朱泚摇摇头,“我不明白,郭宋为什么要帮我,我和他只有仇恨而没有交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思古和源休对望一眼,刘思古叹了口气道:“郭宋并不是在帮助太尉,而是要陷太尉于危境,若太尉真以为是天命登基,必将对太尉的名声造成严重损害,现在天下还是认可唐朝,所以卑职一直给太尉说时机不成熟,就是这个原因。”
“那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朱泚着实有些恼火问道。
“太尉,时机成熟是统一天下后,那时太尉的名声如日中天,取代唐朝已是众望所谓,举行一次禅让便可实现登基。”
半晌,朱泚冷冷道:“假如统一不了天下呢?”
“太尉何出此言?李适昏庸无能,重用宦官奸臣,迟早完蛋,根本就不足为虑,太尉稳住河北、中原,先灭李希烈,将他千刀万剐,以收取中原和江淮民心,然后再夺江南,获得税赋支撑,掉头收拾李纳,至于河北、河东,何以与冀王南北夹击,一月可平,然后再全力对付郭宋和崔宽,最后收拾李适,只要听卑职之言,三年之内必统一天下。”
朱泚虽然恶行累累,但他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从善如流,他知道自己谋略不足,考虑问题不周全,所以他比较听从手下和谋士的劝说,比如他最初把兴庆宫改名为秦王宫,但他听从姚令言的建议,又把秦王宫改为太尉府,就显得没有那么张狂了。
再比如他听从源休的建议,把元家送来长安的前太子李诵一家又礼送去了成都,从而改善了与关中士族的关系,再比如他听从刘思古的建议,明年开春举行科举,凡考中举人者,奖励农田,可免税赋,以笼络天下读书人之心。
此时,朱泚虽然已决定废唐自立,但刘思古最终还是劝服了他,让他意识到现在登基并不明智,他只得把登基的欲望再次压在心中。
这时,一直沉默的源休在一旁道:“要灭李希烈,首先要重新夺回襄阳,否则唐军和李希烈勾结,我们首尾难顾。”
朱泚转头望向刘思古,“先生可有妙计?”
刘思古微微一笑,“新节度使张昇云最急切之事,就是要证明自己不亚于李晟,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个心态做一篇精妙的文章。”
朱泚鼓掌大笑,“我期待先生大作!”
“不急,等开春后我们再铺纸研墨写文章也不迟!”
。。。。。。。。
夏州城也同样是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夏州、银州、盐州都是党项人聚居之地,唐朝在这里设置官府,管辖党项人,同时也驻军,监视党项人的一举一动,军队隶属于朔方节度使。
党项人虽然野心勃勃,但被朝廷严密控管,他们始终不敢轻举妄动,最多假扮马匪去陇右劫掠财物,就算这样,马匪也被郭宋全歼。
但自从泾源兵变后,党项人的处境也渐渐改善,首先是朝廷管理党项人的官署撤销,然后是崔宽一心想成为藩镇,他便决定借力党项人,他和党项人在两年前达成协议,成为朔方党项军,兵力一万人,主将是崔宽的心腹大将马文萃,同时,党项人臣服于崔宽,向崔宽每年缴纳税羊。
作为回报,崔宽放开了党项人的贸易和装备,党项便用多年的积蓄,大肆在关中、河东购买生铁,购买兵甲等违禁物品,短短两年时间,党项人羽翼已成,不少汉人感觉到了不妙,纷纷逃离夏州。
在夏州城城南有一座酒楼,叫做八方酒楼,不久前刚刚换了东主,前东主为了逃离夏州,把这座占地近五亩的酒楼以三百贯钱的价格贱卖,接手人正是和河西军内卫营。
酒楼的生意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差,这天下午,一名上门去送餐的伙计匆匆走进酒楼,对掌柜低声道:“打听到一个重要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