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映像中,大漠是一个生灵的禁地,水迹罕至,漫无绿青,一眼望去,只有烈日下无尽黄沙。荒芜与死亡似乎已经成了这片大地的独特象征。
一条大漠黄蜥静静的趴在,一阵炎风卷过,黄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爬上了一个小山包,两条肥硕的后腿往前支起身子,探出又扁又尖的脑袋望远方眺望,不断吸吮的长舌看上去极为恐怖。
在黄蜥两个凸出的眼珠子里,一匹快马踏着尘沙奔进了屹立在沙漠中的古城。
摩柯羯纳城国,建立在鬼蜮沙丘最南端,乃是西域二十四方国之一,有着近百年历史。摩柯羯纳城是这里唯一也是鬼蜮沙丘南端最强大的一个国度。
因为临近大光西地凉州,摩柯羯纳从建国初始便与大光交好,在海航还未明确的大光朝,想要去往极西之地,就必须通过摩柯羯纳国进入鬼蜮沙丘,然后穿过漫天黄沙,直达西方各国。
也因此,摩柯羯纳国一直都都受到大光的庇护,直到十余年前那一件让人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让两国的关系变得生疏,甚至是仇视。
光人在这里很不受欢迎,即便这几年摩柯羯纳国与大光的关系有所缓和,大光的商队旅人经过此地时也是匆匆而过,不敢久留。
此时正值晌午,这个时候沙漠中的太阳炎热无比,商人旅客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赶路,哪怕久居沙漠的摩柯羯纳人也会躲在屋里或者找一个小酒馆,避一避外面灼人的太阳。
在摩柯羯纳国东城城门边上有一间酒肆,因为地理位置不错,路人们都喜欢在此处修整,待高温过去便立即出城赶路,所以此时酒肆中早已是人满为患。
酒肆中嘈杂声纷乱无比,有吟诗颂歌的,有谈生意的,也有捞着袖子跟众人吹嘘自己在大漠中的所见所闻的,却没有人敢睡觉休息。这里强人无数,若是不打起十分精神,恐怕就会被贼人盯上,那便很难走出大漠了。
“砰!”
忽然,酒肆的房门打开了,热辣辣的大风卷着无数沙粒吹了进来,随即门口出现一个身影。许多人被吹了一脸风沙,破口大骂着转头看去,却纷纷怔住了,整个酒肆忽然安静了下来。
只见酒肆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美丽妇人,妇人年龄月末四十来岁,身着一身紫衣,脸上蒙着张遮风沙的细薄面纱,借着阳光,隐约能看清面纱之下那张精致的面庞。
酒肆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商旅大汉,也有隐藏其中的大漠强人,长时间与茫茫黄沙作伴,几乎几月尝不到女人的味道,突然走着这么一个美妇进来,堂中顿时传来一阵阵咽口水之声。
酒肆掌柜迎了上去,先将紫衣美妇身后的店门关上闭住风沙,这才回头看上紫衣美妇,凝道:“你是大光人?”
紫衣美妇看了眼掌柜,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酒肆掌柜顿了一下,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头道:“客官若是要住店休息,可到城中繁华之地暂留,那里有许多客栈。”
自从十多年前摩柯羯纳国与大光关系恶化之后,虽然两国商贸并未中断,可是大光商人经过摩柯羯纳国时,通常都不敢久留,若是实在没有办法要躲避风沙,也会换掉身上的大光服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酒肆掌柜并不是好心,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这大光妇人在这里出了事,可能会影响自己的生意。
也不知紫衣美妇是不是没听出掌柜的提醒,笑道:“怎的?怕我不给你钱?”
说着话,紫衣美妇右手轻轻一扬,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已然落在掌柜手中。
酒肆掌柜眼珠子一亮,非常熟练的将因此放进怀里,问道:”客官需要些什么?“
有钱不赚那是傻子,至于别人怕不怕死,那就不是掌柜该关心的事情了。
紫衣美妇道:“先给我来些清淡的酒水食物,再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
酒肆掌柜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将紫衣美妇引到一张饭桌旁坐下,便转身回后厨安排去了。
堂中依然安静的可怕,紫衣美妇似乎并不在意周围不怀好意的众多目光,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很快有人便等不及了,只见两个皮肤被烈日晒的黝黑,一看便众多常年在大漠中行走的汉子,来到紫衣美妇身旁桌下,其中一人笑道:“不知这位夫人来摩柯羯纳做什么?可是孤身一人?”
紫衣美妇抬起头来,却是笑了笑:“我只是来寻人的。”
紫衣美妇这一笑显得更是美艳,看的堂中一干饥渴大汉又是狂咽了几口唾沫。
那黝黑大汉瞪着两眼,直直的盯着美妇,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渴望之色,怔怔笑道:“大漠纵横千里,要寻人可是如大海寻阵,而且大漠中赶路凶险的很,若是没人照应,恐怕夫人会遇见歹徒,到时候。。。。”
紫衣美妇点了点头,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黝黑大汉咽了口口水,笑道:“我兄弟二人乃是大漠有名的刀客,但凡来过摩柯羯纳过的人,我们都能认得,夫人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寻人。”
紫衣美妇笑了笑,抬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道:“那我当如何报答二位呢?”
“这个嘛。。。”两个大汉互相看了眼,先前说话那黝黑大汉,扬着眉笑道:“夫人这般漂亮,自然不能让夫人劳累,只需要夫人陪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心,聊聊天就可以啦,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待夫人的。”
说话间,黝黑大汉探出手缓缓的向紫衣美妇放在桌案上洁白的右手摸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酒肆中传了出来,也将酒肆中三十多号人从美好的幻想中惊醒过来。
众人惊愕看去,只见放在还举在紫衣美妇樱嘴边轻饮的陶制茶碗,此时正压在黝黑大汉伸过去的手背之上,手掌下陷,五根手指有四根都反方向的朝上弯曲着,竟是生生被瓷弯给砸碎了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