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说。”苏白非较起了真,“你从没跟我说过。”
“靠。”司望浅浅地骂了句,难得,好孩子骂脏话。
“我还是坐过来吧。”苏白自顾自替他挽尊,“你要说不下去,我再给你倒杯酒,咱们这事儿就此翻篇。”
火锅沸腾得厉害,咕噜咕噜地冒泡泡,竟掩盖下了四下的喧哗。
苏白凑近了些,试图以此听清司望的心跳。
有这凌乱的心跳声和通红滴血的耳朵尖,不说什么苏白也认了。
只能认了。
交往是他提出的,分手是他提出的,重逢后死皮赖脸地想跟人上床也是他提出的。
复合就不必他提出了,他喜欢掌握主动权,但也意识到这样不好。
至少,司望得有所表示。
他期盼着司望有所表示。
如果没有表示,也只能认了。
“我在意。”司望喉结微动,语气郑重得像是回答婚礼的誓词。
苏白看着他眼睛,几乎要怀疑这哭包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又委屈成兔子了。
赶紧伸手将人搂过,司望将苏白搂紧,霸道中带着颤抖的委屈。
“苏白,哪怕你是个混蛋,我也非常、特别,在意你。”
这熟悉的修饰词令苏白心头一颤。
“对不起。”他是该负荆请罪的,结果又惹得人难过了。
“司望,对不起。”
“混蛋,你该说喜欢我。”司望擂了他后背一拳。
苏白笑了,喉头发涩:“我喜欢你。”
司望从苏白肩头抬了脸,不止眼睛,整张脸都通红。
不知是醉意未消,还是害羞上头。
但他眼睛好亮,浅色瞳孔似乎能自行发光,苏白从其中看到火锅升腾的白雾,也看到他们学生时代的阳光和雪,还有那年除夕夜盛大的焰火。
苏白记得,那又是个和叔叔婶婶争吵的除夕,只不过因为他上了高三,翅膀硬了,敢于直接摔门出走。
不南不北的w城,冬夜虽冷,但着实冻不死人。
苏白也没想着睡觉休息,就溜达到最热闹的市政广场,看那全县声势最浩大的焰火表演。
除夕夜通宵,神仙都会原谅他。
怎料广场上放烟花的人群都基本以家庭为单位,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看烟花的也是如此。
苏白孤零零地游走其中,倒像是某种不吉利的野鬼。
他想还是别留下自讨没趣,人家放烟花求的就是阖家幸福,他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于是漫无目的地逆着人群走,寻思挤到广场边缘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