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收了翅膀,那铁嘴凤凰仍旧跟只大公鸡一模一样,只不过比起普通的大公鸡,更加机敏而神气。
它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先望一望铁牛,再望一望白杨,忽然转过头去,冲着老者“咯咯咯咯”叫了几声。
那模样简直像是在跟老者告状一样。
那老者立刻撇下铁牛不理,两眼圆睁瞪着白杨,说道:“是你用石头打伤了老鹰?”
白杨暗觉惊诧,不知这老者怎么会知道他是用石头打伤了老鹰,难道老者还能跟这只铁嘴凤凰对话?
又或者这只铁嘴凤凰,竟能用老者听得懂的叫声,告诉老者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杨心中琢磨,赶忙向着那老者躬身施礼,说道:“老伯请了!只因晚辈看见您这只神鸟鲜艳美丽,当真就跟传说中的神鸟凤凰一样!心中实在是万般爱惜,生怕老鹰伤了神鸟,这才扔了块石头打伤了老鹰!原是晚辈鲁莽了,老伯这只神鸟又美丽又勇猛,想必这老鹰根本不可能是您这只神鸟的对手!”
白杨一番话并不是在拍老者的马屁,直觉告诉他这只鸟是能够听懂人话的,所以他这番颇显肉麻的话,实际上是说给这只铁嘴凤凰听的。
果然那老者紧绷的面皮很快放松下来,那只鸟更是显出愉悦之色,忽而扇动翅膀飞了起来,一直飞到白杨头顶,就在白杨头顶盘旋两圈,又脆声鸣叫着回到老者肩头站定。
“这只傻鸟,人家两句好话,就把你哄得这般高兴!”
那老者嘴上嗔怪,脸上却显出无限爱惜,将那鸟抱了下来,在怀里轻轻梳理它的彩羽。
那鸟咯咯地又叫两声,好像是在抗议老者说它傻一样。
“好啦好啦,咱们家小凤不是傻鸟,是只最聪明的鸟行了吧?”
老者哈哈一笑,抬起头来,重新打量着白杨等三人。
苗大哥赶忙上前,向着老者躬身施礼,说道:“小子拜见凤翔老人!小子也是苗人,是南山族人!”
“南山族人,怎么跑到乌云山来了?”凤翔老人淡淡一句,摆一摆手,“行了,你并非我族人,没必要对我这般恭敬!”
那老者一边说,又向着白杨铁牛细细一瞅,眼光落在白杨身上,说道:“你这小哥儿倒很会说话,只是你们汉族人,到我们苗族人的地盘来干什么?”
白杨稍一踌躇,仍旧恭恭敬敬说道:“晚辈平时喜欢写写文章,这次专程来乌云山,就是想要感受一下贵族最原始的风俗习惯!”
“哦?”凤翔老人审慎地打量着白杨,良久摇一摇头,“乌云寨那个老巫婆可是不好说话!这样吧,看在我家小凤喜欢你的份上,你们把那几根被老鹰啄落的凤羽插在上衣口袋里,等进了乌云寨子,满寨子的人都得看我老头子几分面子!就算是那个老巫婆,也不敢将你们怎么样!”
白杨大喜,铁牛见机倒快,立刻捧着那只翅膀受伤的老鹰,弓腰递到那老者面前,说道:“这只老鹰翅膀受了伤,我们不敢处置,就交给老伯处理吧!”
那老者赞许地点一点头,伸手接过老鹰。
铁嘴凤凰扑腾着翅膀,回到老人肩上歇着,又冲着铁牛叫了两声,似乎对铁牛的举动也很赞成。
之后老者两手捧着老鹰,转身向着林子里而去。
那只铁嘴凤凰重新飞起,在空中转了两圈,一边转,一边咯咯鸣叫。
白杨感觉它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心中也自高兴,忙扬起手来,冲着那鸟不住摇晃,一边高声叫道:“神鸟,再见了,但愿以后还能跟你再次相见!”
他完全把这只鸟当成了朋友一样,那只鸟不知是听懂了他话,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又“咯咯”的叫了两声,这才扇动翅膀,隐入林后。
三人目送着铁嘴凤凰消失的方向,铁牛感叹道:“这只鸟儿真的很通人性,我家要是能养这么一只鸟就好了!”
“谁家都想养,可就是养不出来!”苗大哥跟着接口,“很多苗人都曾试过用大公鸡跟锦鸡、或者普通野鸡配对,但结果养出来的要么像家鸡,要么像野鸡,根本就飞不起来,更别说能跟老鹰搏斗了!”
白杨点一点头不再多说,而是低下头来,寻找到被老鹰啄落的几根彩翎,将较长的两根分给铁牛跟苗大哥,剩下稍短的两根一同插在自己上衣口袋里。
虽然稍短,不过还是会露出一大截在口袋外边,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之后仍由苗大哥引路,往乌云寨的方向而行。
铁牛问道:“凤翔老人是乌云寨的人吗?为什么他说乌云寨的人都要看他几分面子?”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传说凤翔老人已经将近百岁,他以前应该是乌云寨的人,但后来跟乌云寨的一个巫医有了矛盾,所以从乌云寨搬了出来。也有人传说跟凤翔老人有矛盾的巫医,就是凤翔老人的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凤翔老人说乌云寨里有个老巫婆,应该就是你说的这个巫医吧?”白杨问。
“应该是!”苗大哥点一点头,向着白杨铁牛瞥了一眼,“你知道在我们苗寨,地位最高的是谁吗?”
“应该是……寨主,或者族长吧?”铁牛问,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