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大了,相形之下,烛光就显得缥缈摇曳,无法看清远处的情状。
如果单就眼前的景象,感觉是在一个布置豪华的房间里,房间各处摆满了金饰银器,古董花瓶。
只不过在房间一角,本该摆放床铺的位置,却安置着两口巨大的石棺。
而在房间的另一角,有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竖着一面黄橙橙的铜镜。
白杨知道在古代没有玻璃,只能以铜磨镜,但这个功夫很不简单,要想磨得平整光滑不走形,铜镜都不会很大。
可这面铜镜足足有半米多高,那已经算得上是价值连城。
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拿着一把象牙梳,正对着铜镜梳理着披肩长发。
那女子背对着白杨,但从她的穿着打扮,白杨也知道那是红杏。
这番情景说起来要花很长时间,其实不过是白杨瞥眼之间便已看得清楚。
不过没等白杨叫出声,铁牛也从那个通道钻了出来,第一眼看到那女子背影,便脱口叫道:“红杏,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那女子仍用象牙梳慢慢梳理着头发,同时慢慢慢慢转过头来,弯弯的眉毛,红红的嘴唇,的的确确是红杏。
却见她嫣然一笑,张口说道:“奴家苦等千载,终于等来了这具美丽的身体,今天正高兴呢,不想又来了两位俊俏的郎君!日后两位郎君就在这洞天福地,陪着奴家可好?”
她说话娇娇嗲嗲,而且满嘴的古风,听起来真就像是戏台上的花旦在唱台词。
铁牛一愣之后,一下子叫了出来。
“红杏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说话呀?什么郎君奴家的,我是铁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红杏?”那女子眉尖一蹙,“不不不,郎君你搞错了,奴家名叫依莲,是奴家的夫君给取的名!他说奴家亭亭玉立,就像一朵随风摇曳的白莲花,所以给奴家取名依莲!”
铁牛完全懵了,不得不看向白杨。
“老白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也中了蚀骨萤虫的毒,所以疯了?”
白杨心里也在琢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瞅那女子明明就是红杏,可是她眉梢眼角带出来的那种柔弱娇俏的风情,却又跟红杏绝不相同。
“你的夫君……是谁?”白杨斟酌着问。
“就是瑾王爷呀!”那女子小嘴一翘,随即便用象牙梳半遮脸面,流露出无限伤心的表情来,“瑾王爷活着的时候,对奴家千般恩宠!可惜好景不长,奴家才嫁给他三年,他便因病去世!”
她以手掩面,嘤嘤而泣。
只可惜她身上穿着现代服饰,要不然真就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古典美人。
白杨心中剧烈跳动,一个大胆到疯狂的想法,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只可惜没等他开口再问,铁牛又忍不住插口问道:“红杏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是在演戏还是在开玩笑呀?”
那女子向着铁牛一瞟,说道:“郎君认错人了,奴家叫依莲,不叫红杏!”
白杨赶忙扯了一扯铁牛的衣服,示意他别再说话,又问那女子:“你说的……瑾王爷,是在那副棺木里躺着吗?”
“是啊!”那女子做势抹抹眼泪,“奴家念着他的恩德,特意设置了蚀骨萤虫跟红毛僵尸为他守墓。却不料……他好狠的心!临终之前居然悄悄告诉他儿子,说他舍不得奴家,要让奴家为他殉葬……”
她是真的哭了起来,直哭得如风中杨柳,弱不胜衣。
铁牛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骤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看白杨,再看看红杏。
白杨同样惊骇,再次开口,声音中已经略显干涩:“你的意思,这两幅棺木里,有一副装着你了?”
“是啊,旁边那副稍小些的棺木,就装着奴家了!”
那女子一边哽咽,一边回答,当真是满面悲苦,楚楚可怜。
“你你你……”
铁牛连抽凉气,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杨也跟着吸一口气,又道:“原来你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之前我们在外边听到的哭泣声,自然是你的声音了!另外,也是你阻止我们离开此地?”
“那是当然!奴家瞧两位郎君年轻俊俏,尤其还带着这样一位美人在身边,那可是我等了多少年才等到的好机会,自然不能让你们轻易离开!”
那女子方才还珠泪滚滚,只一瞬间便露出欢喜之意。
(请看第04章《女鬼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