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简直写着几个字:天王老子也请让开!
一直看顾高宏的那个人一看这气氛,也站了起来,打了个哈哈就将手压在朱老爷的肩上,笑笑说道:“老朱啊!你看你在干嘛?人家年轻人喝个酒你凑什么热闹,来来来,老哥哥敬你一杯!别崩着脸了。人家现在年轻人喝花酒,都流行斗斗诗对对曲什么的,你说你跟人家瞎凑什么趣,还是咱们老骨头一起解解闷吧!”
他这一边说,一边往下按,朱老爷不得不给他面子,倒也坐了下去,却仍是黑脸怒视。
那个人又令高宏赶紧坐下,不要动不动就站起来吓人。
韦大人总算醒悟过来,这事闹大了,开始他还看着妙儿偎在李卉芷身边看着挺逗趣,哪知道朱老爷说火便火。便岔开话题向李卉芷问道:“李公子,我都忘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来了,怪我,怪我!”
李卉芷连忙说道:“韦大人严重了,我来找你,是想找你借钱!”豁出去了,反正迟讲早讲都是要讲的。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在花酒桌上找到韦大人,说是找他借钱,谁信!
一直按着朱老爷的那个人又打了个哈哈,说道:“好了好了!今天只喝花酒,不谈公事,大家要尽兴才行!妙儿,唱一曲《三月花》来听听!唉,说到底咱们都老了,只能听听这些曲,人家年轻人现在个个都流行对诗,咱们是比不上喽!”
他是老江湖了,能到怡春乐坊包下妙儿进云阁听曲的人,会来借钱?会来找韦大人借钱?那自然是有些别的事不方便让外人听见,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而已。
于是趁着妙儿一边自弹琵琶一边唱的时间,指着高宏说道:“话说回来,邓某现在还是佩服像高义士这样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若不是他,邓某此刻哪还有命和在座的一起喝这么美的酒啊!”
说着端起酒杯,向高宏说道:“来,高义士,我再敬你!”
原来高宏曾经救过这姓邓的人的命!所以今天他看到高宏挺身而出,忙出手安抚自己的老兄弟朱老爷。高宏是匹千里马,有能耐,但也有脾气,不能激,他一个不高兴翻了脸,以后再想坐到一起喝酒就难了。
这样的年轻人说好伺候也好伺候,他不爱钱,说不好伺候也不好伺候,一句话不高兴立即翻脸。反正说好听的又不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在场的人各自想着心事,都不接腔,他只好继续说:“这高义士可不是普通人啊!他是堂堂斐旻老剑仙的暗室弟子,尽得斐老剑仙的真传,当今天下,无人能敌!当年国公爷李靖年轻时常被称为剑术天下第一,据我看,与高义士最多打个平手!”
高宏对自己的剑术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此刻也不见他像普通人那个假意反驳。只笑笑听着。
李卉芷却在想,什么人敢称为老剑仙?她开始回忆自己的历史课。
妙儿终于唱完一曲,众听者无不拍手称赞。姓朱的此刻脸色似乎也和缓了一点。他将自己一条腿抬起来,搭到另一张椅子上,尽显舒适,也尽显粗野。
他点头赞道:“妙儿唱曲就是好听,骨头都酥了!年轻人,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你应该会作诗吧!不妨作一来听听?”说完,嗞溜一声,喝下一口酒。这后一句是对李卉芷说的。
李卉芷本来就在琢磨找什么理由退出去,现在一听这话,血气立即上涌: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来花钱找乐子的女人?让自己给他作一诗听听!
笑话!
她立即站了起来,对满桌环施一礼,说道:“在下不胜酒力,就不陪各位了,韦大人,你喝好!”说着就拉着小玉走了出去,妙儿立即也跟了出去。
紧接着高宏也出去了。李卉芷跟着他来的,今天气氛不佳,他不可能丢下她们不管。
走出门口,高宏问李卉芷:“你真是来找韦大人借钱的?”连他都不相信。
李卉芷点点头:“是真的!”
韦大人此刻也出来了,他对李卉芷十分歉疚,说到底斗草会那天李卉芷歪打正着真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还没谢过她!但他也没有想到李卉芷竟会找到这里来,还跟姓朱的为了名伎扯上飞醋。这女人不是奇女子是什么!
于是便对她说道:“今天这里可能还要谈很久,你不要再等了,明天再来找我!我等你。”借钱什么的,他压根儿不信。
妙儿请李卉芷真的去云阁坐一坐,但李卉芷摇头拒绝了,自己一个女人家去干什么!妙儿没办法,只得偎着李卉芷送她出门。
李卉芷很想说自己其实是女人,对自己这么热切是没有用的。但她有更重要的事问妙儿:“刚才那几个人你知道都是谁吗?怎么都那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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