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接受陆津川不爱她,可以慢慢接受陆津川放弃她去爱别人,可唯独接受不了她一次次假装深情地和她难舍难分,又一次次心安理得地伤害她。
“陆津川,过去三年我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花过你的钱,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和徐星媛在外面卿卿我我,我也从不干预。
我扪心自问,我这个陆太太做得应该也还算可以了吧。可是陆津川,你这些天做的事说的话,却一次次把我贬低到了尘埃里,让我觉得我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说到最后,纪舒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喉咙紧得再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靠着慢慢的大喘气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些话她想说已经很久了,现在说出来后比起疼痛更多的其实是释然。
纪舒单手撑着沙发靠背,慢慢坐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陆津川,你来和我道歉真的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吗?”
她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凄然,“并不是,你来道歉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下一次你还是会这样。”
陆津川的心脏久久不能平息,纪舒说的每一句话都还在脑海里盘旋回荡着,他的胸口越来越闷,那股熟悉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毫不留情地击打着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纪舒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如果你真想补偿,那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陆津川被她嘴角那抹笑刺痛了,心口涌起一阵苦楚,他从干涩的喉咙底吐出一句话:“两天后你来世嘉传媒签字。”
说完这句话,他走了,房间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纪舒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它们耳边越来越清晰,突然一下子又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了一阵长长的耳鸣声,情绪像失控的过山车一下子从云端坠入谷底,纪舒靠着大口大口的喘息从行李箱里翻出几瓶药,哆嗦着手倒出来生生吞了下去。
可喉咙实在是干涩得紧,那几颗药怎么也咽不下去,苦涩的药味慢慢的在喉咙里蔓延,往她心里钻去。
纪舒蹲在地板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不知道是因为药太苦,还是因为心太痛。
纪舒蜷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下午,看着太阳西沉落下,天际逐渐被黑夜笼罩,房间没有开灯,除了家具的轮廓外她什么也看不清。
心脏像是被造了一个大窟窿,在不断变大,变深,贪婪地吸噬着所有坏情绪,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
“啪嗒。”
灯亮了。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床侧传来塌陷。
纪舒朦胧着泪眼,看清了旁边的高夏。
她颤抖着伸出手又收回,最后俯身一把抱住了她。
纪舒努力扯出一抹笑,“怎么了夏夏。”
高夏闷声埋在她颈间,“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她垂在床边的手紧紧捏着一个白色小罐子,纪舒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刚才居然忘记把药收起来。
高夏起身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看着她,“是陆津川回来后开始的吗?”
纪舒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她猛地起身,“这个浑蛋!我去找他。”
纪舒往旁边撑了一把,半坐在床上抓住了她的手,“别去。夏夏,别去。”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
陆津川知道后有什么意义呢?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纪舒不想再让陆津川看到自己的脆弱,也不想让陆津川可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