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昨天跟你说的话有一半是假的,你继母真的猥亵过你,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已经问过小甜甜了,他承认了。”我说:“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那肯定会拿出这件事刺激你。你心里怎么想?”
繁音先是一愣,却很快就笑了:“那生气的应该是我爸爸。”
“受伤害的是你!”
“她一个女人,要猥亵我除了让我爽还能怎样?”他耸耸肩:“倒是我挺对不起我爸的。”
“拜托,那时候你是一个小孩子,你对这方面不了解。”
繁音按住了我的头顶,凑过来说:“你觉得我‘能力’如何?”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由有点脸热:“还行吧。”
“应该能满足你吧?”他邪笑。
“你小声点……”
“所以嘛,我又没什么损失。”他耸耸肩,满脸无所谓:“记得这事别告诉我爸,免得他心里不好受。”
“那你的心理不是也受伤害了吗?”都分裂了。
“你也跟不少医生聊过了,这不是伤害一下子就能分裂的。不在乎多这一件。”他的脸色比刚刚好一点了,但因为带着伤说了这么多话消耗很大,因此脸色很疲倦:“如果他们这次真的能拿出一些诛心的特别东西,那只要我活着,这一趟就算没有白来。”
我只得问:“我是不是不可能说服你?”
“你说服得太晚了,”他也正色起来,望着我说:“咱们已经没退路了。”
整理好东西后,在繁音一再表示他已经没事的情况下,蒲蓝撬开了一楼的锁。一开门,迎面而来一股香味,门口猝不及防地站着一个人,身后跟着一溜女佣,均穿挺华丽,笑着说:“欢迎几位。”
我们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大方地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彼此对视后,繁音说:“打扰了,管家先生。”
管家笑容可掬地说:“并不打扰,繁先生和夫人肯莅临是林家的荣幸。我们家小姐备了晚餐,希望四位可以留下来共同喝一杯。”
“当然。”繁音说:“正好,我也有很多不清楚的事,希望林小姐可以为我解答。”
“那是一定的。”管家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请各位来吧,武器可以带着,也不必换衣服鞋子。”
我们便进去了。
里面可真暖和,而且干净、明亮,但因为窗帘全都拉着,所以从外面看才会一点光也没有。地板上铺着印度地毯,花纹艳丽,透着一股温馨,可惜被我们踩了一溜脚印,我对这地毯很抱歉。墙上的装饰画都是些我没见过的,但非常漂亮。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在看这些画,管家居然还像对待“客人”那样,微笑着解释说:“这些都是我们小姐画的,她最喜欢画画。”
“很漂亮。”繁音还挺镇定地笑了一下。
进入楼梯后,环境开始不友好了:楼梯的墙壁里挖了许多尺寸相同的正方形凹槽,里面每一个都放着一个牌位以及鲜花香烛,有的还有骨灰坛,但有的并没有。猛地一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楼梯间,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禁不住竖起来。
我们谁都没有发问,但管家还是笑容可掬地主动介绍:“这些都是二十年前我们林家被繁先生的父母所屠杀的长辈们。大到七十多岁的老人,小到刚出襁褓的孩子,一共一百六十五口。赶去收尸时,有的人留下了骨灰,有的已经尸骨无存。”他的语气始终很温和,甚至带着非常平静的笑容,但就是因为他太平静了,这些话听起来才更加可怕。
我们依旧没有说话,但管家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其中一个写着林凯的牌位说:“这是我的儿子,当时他刚刚八岁。”他指着蒲蓝说:“如果能活到现在,也和这位先生一样高了。”
我承认,他的这几句话让我非常难受。
之前我虽然知道繁爸爸和韩夫人做了这件事,也知道大体数目,但那似乎只是知道而已。这就如同面前摆着一千万的支票和现金的感觉一样,后者的冲击力比前者大多了。所以,这些排位一个一个映入我的眼帘,这些人的名字有的甚至和我的某个小学同学一模一样。
这让我心里非常难受,只好不停地看别人,发现繁音和蒲蓝都很镇定,只有阿飘也看着我,眼里有和我一样的难受跟恐惧。
终于走到了尽头,离开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排位。
这栋房子从外面看就不大,因此里面也的确不大。一出楼梯,立刻就能看到对面落地的画,显然是全家福,那上面有不少人,中央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看上去很年轻,盘着很端庄的发髻,露着微微有些害羞的笑容,身上穿着白色的套裙,看上去很清纯。
我心里猜测这恐怕就是繁音的继母,却又实在无法把这么一张脸和那些个变态手段联络在一起,便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