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撩起眼皮,毫无感情地看了我一眼:“滚。”
我冷笑:“不是你是谁?上次明明跟我说得好好的……”
“砰”!
冒着热气的子弹擦着我的腿,钉进了我脚边的地板。
我吓呆了,瞅瞅那子弹,再抬起头,腿不由开始发软:洞黑的枪口指着我,恐惧漫上我的眼前,使我眼前发晕。
我知道他敢开枪,他会开枪。他早就对我开过枪。
“滚。”他再次发出命令。
我也很想滚,因为我怕死。可这件事发展到此刻,我已经不可能再滚了。就算要杀蒲蓝,也得有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这样胡搅蛮缠给我乱扣帽子实在是不可忍。
何况我滚了也保不住孩子,看这架势,也不像能保得住命。
我说:“我不走。我要……”
枪声再度响起。子弹没有钉进我的身体,而是钻入了蒲蓝的腿。
繁音阴着脸,一边上膛一边说:“滚。”
我不管了!
眼看着他把枪口对准了蒲蓝,显然还要继续开枪。他不是瞄不到头,他就是恶心,死都不肯给人家一个痛快!
他肯定是嫌蒲蓝帮我!
我铁定打不过他,更不敢扑上去帮蒲蓝挡枪子。毕竟我挡不住全部,那样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我六神无主,我……
对!我还有枪!
我拿枪打谁?打繁音吗?
不……
我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下颚,说:“你住手。”
繁音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把枪放下。”
“你住手。”看来还是稍微有点顶用,那就好办了,我说:“出去。”
他露出烦躁,伸手攥住我的手腕,显然是要拉开我的手腕抢手枪。我怎能依他?连忙把手指套进扳机圈里面,他的动作一滞。
我说:“滚。”
我的手在颤抖,这是没法避免的。只要不是一心求死,任何人把上膛的手枪指向自己,都难免要颤抖。
但没关系,我死了也是天意。
繁音捏紧了我的手腕,柔声说:“别冲动,我不杀他。”说着,他举起握着枪的那只手,五指张开,手枪当啷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踢开。”他穿着睡袍,可以确定身上没有别的武器。
他踢开了枪,神色愈显温柔:“是我不好,我道歉。命只有一条,别乱来,好吗?”
呵呵,他之前就是这么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