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特别久,才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了解她吗?”
“灵灵,”他的语气有些纠结:“我觉得我一点都不爱你。”
“我知道。”爱我是不会舍得这样对我的。可笑的是,现在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爱他。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像一把缠绕的头发,理不出任何重点。
“原因你想过么?”
“没想过。”我说:“爱一个人本来就是感性的事,不需要原因。”
“因为你太容易让人了解了,但Amelie不一样,我始终都没办法了解她。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在经历冒险。”他说:“所以我不了解她,没办法描述她是个怎样的人。我只知道我很爱她。我有过这么多女人,但始终没有人给我同样的感觉。”
“她有伤害过你么?”
“有啊,她几乎每天都在伤害我。”他的语气很低落:“她不是像你一样,会任凭我欺负的类型,所以只要稍有不顺,她就会报复我。就像我爸爸说的,如果现在的你是她,那她早就把我暗算了。但我可能就是喜欢她那样,我很讨厌软弱的善良,虽然这样的人很‘伟大’。”
“那她爱你么?”
“爱。”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她从小就在我身边,无论我出什么状况,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他的语气很温柔:“我想她是爱我的。”
“那你觉得我爱你么?”
“你?”他笑了一声:“你只是在忍受我。”
我有点受伤,便没有说话。
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说:“你不是不想走,而是没办法走。这和你主动地想留在我身边是不一样的,何况就算你爱,你爱的也不是我。”
我还是没说话。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抱歉,我的话有点重。如果你不高兴,那我收回。”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我觉得,跟第二人格谈得时候,那些不好的记忆有可能会刺激到他。如果他再一次不能控制自己,那可能还要把你绑了关起来。”
他没说话。
我想他正听着,便继续说:“所以这段时间你先养养身体,我也想先养病,何况跟他聊也要慢慢的。我希望你可以调整好心态,如果又把你关起来,不要去寻死。虽然很痛苦,但你的父母还有星星和念念都需要你。”
“那你呢?”他忽然问。
“我……”我说:“不管这次我能帮你把病治好还是我也帮不到你的忙,咱们都离婚。我没打算赖在这里忍受你,也不是无处可去。我可以自己过或者选别人,我也……也不是天生就喜欢受欺负。”
我说不下去,觉得自己好悲哀。眼睛也看不到东西,还痛得不行,愈发让我觉得没有希望。
“哦。”他轻描淡写地说:“念念怎么办?”
“如果你的病好了,就让她在你身边。如果没有好,我再跟爸爸商量。”我下定决心了。
“哦。”他说:“我不是已经写保证书了?你干嘛又这样?”
“因为……”算了,我不想说了:“我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没有机会跟你说而已。本来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对我好的人,不是你。如果你的病好了,那那个对我好的人也就不在了。如果你的并没有好,我也不想再过现在这种生活。这个世界这么大,能对我好的人太多了。”
“哦。”他说:“蒲蓝就对你不错,选他吧。”
“不用你操心。”我问:“你还有事么?没事我就睡了。”
“没事了。”他的语气好像很开心:“你的眼睛是不是得换药了?”